阿寧回到榮福戲班,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不屑的,敬畏的,嫉妒的,甚至是仇恨的。阿寧心中暗道不好,怕是小巷子中的事大家都已得知了,他低著頭匆匆的穿過人群,正想要回到自己的屋中,卻突然被喊住。
“阿寧,你等一等。”
阿寧轉頭尋聲望去,只見是榮福戲班的班主高先生。阿寧住下了腳,走到了高先生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班主,有何吩咐?”
高先生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說道:“我聽聞你最近跟那冀北侯的世子有交情?”
阿寧咬了咬嘴唇,事已至此,最終決定實話實說。他張了張嘴,說道:“談不上交情,不過是見過一面罷了。”
高先生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有交情也好,只見過一面也罷,你終歸要小心伺候著,這位可是京城中的貴人啊。”
伺候兩個字,讓阿寧心中越大的不好受,但無奈還是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了。”
只是從那日以後,阿寧便再也沒有見過金逸之了,他心中難掩失望,但轉念一想兩人身份懸殊,以後再難相見也實屬正常。以此來安慰自己認清事實。戲班中的眾人見金逸之那日之後再也沒出現過,便也漸漸的鬆懈下來,有幾個更是開始明目張膽的欺負阿寧。
一日,阿寧在後院洗完整個戲班的衣服,揉著痠痛的腰站在一棵老槐花樹下,抬頭看著滿樹的槐花,如同明霞降雪,一叢一叢的分外好看,鼻尖是槐花濃烈的香氣,讓人有些沉醉。
“幾日不見,你又被人欺負了。”突然從牆頭上傳來一聲調笑。阿寧嚇了一個激靈,轉頭看去,只見金逸軒坐在牆頭,嘴中叼著一支狗尾巴草,正用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盯著他看呢。
阿寧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也漸漸大膽了起來,打趣道:“堂堂世子卻總愛爬人家的牆頭。”
金逸軒吐掉嘴中的狗尾巴草,笑得比陽光都要明媚幾分:“小阿寧,我為了來看你,冒著被我爹打的風險,你就這樣對待我。”
他這話說的就像他多麼的想要見到自己一樣,阿寧羞紅了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瞪著牆頭上的人,笑罵道:“誰要你來看我!”
金逸之爽朗大笑,比那滿樹的槐花還要明媚上幾分,他跳下牆頭,拉起阿寧的手,說:“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阿寧有些為難:“我們班主不讓我們隨意的出這個院子。”
金逸之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偷偷的出去再偷偷的回來,不讓你們班主知道不就行了。”
“可是衣服?”
金逸之失去了耐性,扯著阿寧便往院外走去,不再給他絲毫猶豫的機會:“走了走了,別再管這些了。”
阿寧望著少年的尚且單薄後背一陣安心,一雙眼睛彷彿黏在少年的身上,再難移開,一片槐花落了下來,剛好落在少年的肩頭,又隨著少年的跑動,旋轉著慢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別問,去了便知道了,總之是個好地方。”金逸之回頭眨眼,阿寧臉又是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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