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想起自己已經許久不曾去向師父請安,便挑了一罈玉珏近日剛釀好的桂花酒去了南音閣。
南音閣大門緊閉,屋內隱約有燭光搖曳,我的手剛要落在門上,便聽到屋內傳來交談聲,手便頓在半空中。
師父素來教導我,偷聽別人講話是極沒有教養的行為,我看了看手中的桂花酒,心想今日實在不是時候,不如明日再來。於是轉身想要離開,可是在聽到屋內傳來自己名字時,還是停住了腳步,躲在門後偷偷聽著屋內在談論什麼。
“長歌她這幾日可還好?”屋中另一個人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你大可放心,我聽玉珏說,她這幾日一直同白澤上神在一處。”師父說。
“那就好。”那人似乎鬆了一口氣。
我覺得奇怪,有一刻,那人說的話讓我覺得他是瑾淵,忍不住探頭看去,卻發現那人的身形同瑾淵完全不像,忍不住暗罵自己沒出息。
“終究是我對不起她們母女倆。”那人又說話了。
我越發奇怪了,什麼叫對不起我們母女倆,他是誰?
“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當年是魅族造反在先,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師父的聲音有些沉重。
“可是長歌畢竟是我的骨肉,我卻無法與她相認。”那人猛地站起身子,聲音中滿是悲痛。
大門被我哐的推開,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屋中的兩個人:“你們,你們說什麼.......”
師父首先反應過來,他走到我面前,神情中有些慌亂:“長歌,回荔香院去,我過會會跟你親自解釋。”
我推開師父的手,越過他的身子看向後面一直低著頭的玄衣男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現在不想聽你的解釋,我只想聽他說。”
我走到玄衣男子的身前,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覺得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天君。”
天君身子一顫,他抬頭看向我,聲音嘶啞:“對不起,長歌,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
那是一件陳年舊事,更是天界高位者想要一直封藏的秘事。天界曾經的太子,如今的天君曾在年少時愛上豔冠六界的魅族公主木堯。兩人情投意合,天君更是承諾他日登上帝位更是要立木堯為帝后。
可誰知,魔界造反,魅族之主挨不過魔界聖君的遊說與誘惑也加入造反大軍,他們利用補魂術抽人魂魄,製造傀儡,令鎮壓軍死傷慘重,六界生靈塗炭。就在魔界即將攻佔六界之時,上古神白澤覺醒,封印了魔界聖君,還了六界太平。
魅族之主被俘,連帶著還有整個魅族的子民都被關進了天牢,那時,木堯已有了身孕。
天君嘆了口氣說:“我不願她受苦,更不願意她揹負上造反的罪名,魅族夥同魔族造反,都是他兄長的決定,與她並無半點的關係,於是,我去求了父君,我求他不要對外公開魅族造反之事,放了魅族的子民,只處置魅族之主一人。”
天君掩面哭了起來,再無平日裡金殿上的威嚴,悲傷的像個孩子一般:“可是父君他不同意,他只能答應將你留下,等木堯生下你後便與其他魅族子民一併處死,後來,我以迎娶滄溟之境的南枝上神為條件,他才同意對外隱瞞魅族造反的事情,可是,我最終沒有保下木堯,我沒有保下你母親啊。”
我只覺得今日的種種都是一個夢,我一步步地後退,直到背抵在門板上,退無可退:“你說謊,你是騙我的,你說謊。”
“長歌。”師父見我情緒激動,想要上前,卻因為我充滿怨恨的眼神而停下了腳步。
我眼中滿是淚水:“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原來你一直到知道,你該知道,我有多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可是一直在騙我。”
“長歌,你聽我說。”師父想要解釋。
“我不想聽,你們這些騙子。”我捂住耳朵,最後看了屋中的兩人一眼後,便轉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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