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與穩婆忙了好一陣子,方才停歇下來。薛嬌兒的孩子沒了。
薛嬌兒悲痛欲絕,伏在枕頭上哭暈了過去,林淮坐在床沿照看著她,也是一臉的痛惜。過了兩個時辰,薛嬌兒方才幽幽的醒過來,一件林淮,便落下淚來撲到他的懷中,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大爺定要為我和孩子做主啊!”
林淮被她說得一頭霧水,薛嬌兒哭了一陣子,方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是夫人,我在夫人那用了一道山藥棗泥糕,回來後就腹痛不止,孩子就沒了,是,是夫人。”
林淮鎖眉,正色道:“誰給你的膽子,汙衊主母。”
薛嬌兒從床上起身,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道:“大爺,我說得句句屬實,大爺可去查證查證,我如此看重這個孩子,又怎會那這個孩子撒謊呢。”
林淮被她說得半信半疑,一顆心惴惴不安,起身向暮合院走去。一進暮合院,卻見靈犀正倚在門口張望著,一見他來了,連忙上前問道:“孩子還好嗎?”
林淮見她一臉的焦急,心中更是懷疑,冷了聲音問道:“你為何這麼擔心?”
靈犀被他說得一愣,她雖不喜歡薛嬌兒可是稚子無辜,關心不是正常的,她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話來:“我為何......”
林淮見她答不出來,徹底冷了眉眼:“嬌兒說是你做的。”
靈犀愣在原地,一股怒火升騰而起,其中還夾雜著寒心:“你相信她的話對不對。”
林淮見她的神情,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的確他的心中懷疑的很,孩子怎會好好的沒了,靈犀不喜薛嬌兒不是一日兩日了,做出這事似乎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他不願意相信,曾經那樣單純的一個人,怎會做出這種齷齪事。
靈犀冷笑:“那薛嬌兒誣陷人也是要有證據的,那證據是什麼?”
“證據就在這!”正在兩人僵持之際,林老夫人突然走進來,身旁跟著一群丫鬟。其中幾個粗壯的丫鬟壓著一個小丫鬟,一進屋便將小丫鬟扔在地上。
靈犀看清那被扔在地上的小丫鬟的面容,卻見是自己屋中的小翠,她心中有一絲不詳。林老夫人將一盤山藥糕遞給隨行的郎中,郎中檢視了山藥糕,捋了捋山羊鬍子,慢慢地說:“這其中的確有能使人墮胎之物。”
靈犀心中一驚,連忙說道:“怎麼會,定是搞錯了。”
小翠被打得奄奄一息,此刻卻抬起頭來,抱住靈犀的腿,哀求的說道:“郡主,承認了吧,是你叫我將有墮胎藥的糕點給姨娘吃,求求郡主救救奴婢。”
靈犀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小翠,喃喃地說道:“你在說什麼?”
珊瑚此刻也跪在林淮的面前,哽咽的說:“大爺,你要相信郡主,郡主不會做那些事的。”
林淮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欲開口,卻被林老夫人打斷:“來人,將這個毒婦關入祠堂,等候發落。”
靈犀麻木的被人拉走,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抬眼看著林淮冷漠的眼神,只覺得一顆心被恨恨地攥住,疼到窒息,她冷笑起來,林淮啊林淮,你竟信了別人,你竟不信我。
“郡主,郡主。”珊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卻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靈犀被人拉走。
林老夫人看著珊瑚,冷冷的說:“將這丫鬟也關起來,以防她通風報信。”
秋荔院,薛嬌兒聽完小蓮說暮合院的事情後,暗自得意,起初訪琴叫她假孕,她還有些害怕,害怕事情敗露,自己會被趕出林府。此刻她倒是有些明白了訪琴的打算,這林淮同林老夫人見自己有了身孕如此的開懷,倘若這個寄託了兩人無限希望的孩子突然沒了,那造成此事的罪魁禍首定會讓兩人恨之入骨。就算容靈犀有郡主之位,如此大錯,也不怕林淮不厭棄她。只要林淮厭棄了容靈犀,訪琴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奴婢,就算家中再爭氣又如何,還不是擺脫不了賤籍,難道林淮還能娶個為奴為婢的人做這府上的大夫人?
薛嬌兒暗自發笑,轉了轉腕上的玉鐲子,彷彿看到自己坐在暮合院中,前途一片光明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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