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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九重天

碧荷被天兵帶走了。我知道此刻的局面不是我的力量能夠扭轉的,便只好站在後面一言不發。我第一次感到無力,感到愛莫能助,也明白了為什麼很多事情只能旁觀。

我們很快回到了九重天,瑾淵坐在荔香院的大青石上等我,紅衣似火,陽光之下,他的眸子如同琥珀一般,溫潤而深邃。我從他的身後抱住他,將頭輕輕地倚在他的肩膀上,瑾淵轉頭看我,微微一笑:“回來了。”

“嗯,瑾淵,我好累啊。”

瑾淵轉過身來張開雙臂,將我抱在懷裡,用手輕輕拍著我的背,溫柔的說:“沒關係,有我在,你睡吧。”

我伏在瑾淵的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陣的心安,連日來的緊張焦灼也慢慢被驅散,人放鬆下來後,總是容易睏倦,我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遊離,風聲,鳥叫聲,流水聲似乎離我越來越遠,到最後便只剩下瑾淵的心跳聲在我耳邊延綿不絕。

等我再次醒來時,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透過窗戶,外面一片昏暗。

屋內燭光搖曳,只有我一個人,安靜的讓我心慌,我朝外間喊道:“玉珏?”

我等了好一會,也沒有人回應我。我覺得有些奇怪,便下床穿了鞋走出了屋子。師父喜靜,所以暮晨宮裡仙婢仙娥也比其他地方少了許多,尤其是這個時辰,更是四下無人。我站在廊下看著院中。

自從玉珏來到荔香院後,這裡的顏色便鮮活了起來。春日桃花明媚,夏日荷塘清幽,秋日海棠嬌豔,冬日紅梅妍麗。院子的角落種著些綠蘿,有些年歲的原因,爬了整面院牆,遠遠望去,似乎是堵綠蘿砌成的牆一般。

我往前走了幾步,卻突然發現牆下似乎站著一個人,在大片大片的綠蘿藤曼下若隱若現,我有些害怕,卻還是硬著頭皮喊道:“是誰在那裡?”

一陣風吹過,女蘿的葉子沙沙作響。

“仙子,是我。”玉珏從綠蘿的陰影中走出來,答道。

我鬆了一口氣,問道:“這麼晚了,你在那裡做什麼?”

玉珏手中拿著一隻小罈子,笑著說道:“桂花梅子的罈子放在這,我這不是來取。”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玉珏走到我身邊:“這麼晚了仙子還不睡?”

“睡不著,許是白日裡睡得太多了。”

玉珏將罈子放在一邊,在木製走廊上坐下,抬頭看向我說:“我也睡不著,要不我們聊聊吧。”

我想了想這時候也沒什麼事好做,便也學她坐在走廊上說:“也好,不過就這樣幹聊豈不是無趣,還需要些酒才好。”

我一揮袖子,一套畫著桃花的酒具便擺在了面前。

玉珏將罈子開啟,放在一旁:“還有桂花梅子做下酒菜,真是人間樂事。”

我喝了口酒,望著院中的景緻,夜風習習,醇厚的酒香瀰漫了整個院子,我眯了眯眼睛說:“玉珏,你有父母嗎?”

玉珏搖搖頭:“沒有,我原本是杏花,的了些天地靈氣,再加上中天王的提攜點化,才化了人形。”

“真好。”我羨慕地說道。

“有什麼好的?”玉珏疑惑的看著我。

我又喝了口酒,今夜的酒有些醉人:“就是好啊,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世,不用老是去想著自己的父母是誰。”

“仙子很想自己的父母是誰嗎?”

我沉默了一會,說:“我不知道,他們從我一出生就拋棄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想他們。我覺得我更想知道的也許是我到底來自何方,我會補魂術,可是我所有的外貌卻都與那傳說中的魅沒有半點的相似,我也沒有魔族的紅眸,可是我身上卻有著魔域之花火鳳花的印記,說實話,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來自哪裡?”

玉珏垂眸看著我臂上的火鳳花,露出一絲微笑:“那古書中魅的樣子許是騙人的呢。”

“嗯?”我不是很懂玉珏的意思。

玉珏看向我笑著搖搖頭:“沒什麼,不過為什麼要那麼執著於這些,在九重天上不快樂嗎,中天王對你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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