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狩兒讓娘去死吧!”
“咔嚓!”
距離阿狩家還有十來米,龍淵就聽到從阿狩家中傳出的痛苦呻吟聲和東西砸落在地的聲音。
“娘,不要啊!”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現在正處正午,是火蟻毒爆發最猛烈的時刻,大部分中火蟻毒的人往往都是在這個時候忍受不住煎熬選擇自殺的。
過往的村民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阿狩母親的哀嚎聲,同情的看了一眼屋房,便匆匆離開了。
龍淵並沒有著急進去,只是站在房屋前靜靜地等待,這是對阿狩這對孤兒寡母留下的最後一點尊嚴。
說起來龍淵還是第一次來阿狩家,看著那比兩旁的房屋矮一大截的土房,用黃土夯起的院牆生滿雜草,邊緣的稜角也因為多年沒有修葺變的圓潤,已經腐朽不堪只剩半扇的木板門虛掩著。
阿狩原名叫袁狩,他的父親是當時不歸村最出色的獵戶,而以普通人的身份成功獵殺知命級妖獸,更是讓袁狩父親一戰成名。
而這名字就是他父親給他取的,意思是希望袁狩將來能繼承他的衣缽,可以看出袁狩的父親對袁狩給予了好高的期望。
可惜袁狩父親並沒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就在一次妖獸的暴動中喪了命,為了撫養年幼的袁狩,袁狩的母親不得不冒險去山林中採藥,可禍不單行,袁狩的母親在一次採藥途中被一隻火蟻叮咬,從此一病不起,袁狩不得不扛起照顧母親的重擔。
為了生計,袁狩不得已將自家的老宅子變賣,又在父親舊友們的幫助下在村子的邊緣搭建了一間小屋,才勉強有了遮風避雨的地方。
袁狩坎坷的命運,讓龍淵不免有些同命相連的感覺。
哀嚎聲足足持續了三刻鐘,才在聲音有些沙啞中漸漸平息。
嘎吱——
龍淵輕叩門板,搖搖欲墜的木門發出牙酸的聲音。
“誰呀?”袁狩的聲音從屋內傳出,隨即又將頭探出,“是你!”當看清來者是龍淵是,袁狩忍不住驚呼。
“我可以進去嗎?”龍淵詢問道。
聽到龍淵的話,袁狩的眼神有些躲閃,似是在猶豫。
“進來吧。”思索了片刻,袁狩讓過身子,放龍淵進來。
在屋內站定,龍淵才仔細的打量起面前的袁狩。
回想起來龍淵已經有三年多沒有見過袁狩了,而三年多的時光也讓袁狩有了很大變化。
年僅15歲就已近五尺身高,比龍淵足足高了一頭,常年不見陽光使他的面板顯得病態的蒼白,削瘦的身子在陰影中顯得陰鬱,漆黑的雙眼如同一汪死水,沒有任何光彩可言。
雖然刻意遮掩,但龍淵依舊注意到袁狩纏著紗布的手,還有那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其中大部分都是牙印。
“你來幹什麼?”被龍淵盯的有些發毛,袁狩羞惱的質問道。
“你累嗎?”龍淵沉吟的片刻開口道。
袁狩被龍淵沒由來的一句話問的有些發矇,不知龍淵是什麼意思,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而袁狩照顧母親也是第四個年頭了,光是這份孝心和毅力就讓龍淵不得不佩服,但龍淵也看得出袁狩已經快要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