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家小魔衛忠心耿耿,她若是執意拒絕,會不會顯得......太不近人情......
“十七既是執意如此,本尊便允了。”
耳旁傳來了輕笑聲,不輕不重的卻擾的她心緒生亂了一瞬,她垂眸低斂不著痕跡的錯開了一些。
雲婠婠原本以為她現在這模樣的身體已是足夠滾燙,但當閻十七順著她的手腕探入她的掌心與她十指相扣時,她才知曉什麼是真正的滾燙。
他的掌心太熱,熱的她心慌。
她有些受不住,如昨夜那般下意識的想將手抽離。
可不知是不是她傷重未愈太過嬌弱的緣故,她覺著自己用了十分的力道,卻被閻十七攥緊的未動分毫。
“尊上,分心了?”
“沒......”
“尊上,凝息。”
雲婠婠不敢再胡思亂想,她聽了閻十七的話,凝神靜息,任由著他的魔息溫養著她的身體,比水浴的溫度要高一些,也更溫柔暖意一些。
重雲殿裡水氤彌漫,絳紫色的池水蕩開了一圈圈漣漪,偌大的殿室裡似乎回蕩著水珠碰撞的聲響,有種說不清的曖昧。
雲婠婠偎在閻十七的懷裡,顯然已經熟睡了過去,在水浴的浸染下輕薄柔軟的玄絲裡衣緊貼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上,在水紋蕩漾裡若隱若現。
便是生了一副美人骨,安靜的睡顏裡都帶著不易察覺的嬌弱,閻十七眸色綴沉,似星辰暗河漆如墨色,他懷抱著雲婠婠出了水浴。
兩人的裡衣瞬間幹透,他將雲婠婠放在軟榻上,不發一語的離開了重雲殿。
沒了夢魘的滋擾,雲婠婠睡的極為舒服,暖陽透過薄如雲翼的窗紙直直的照進了殿裡,昨夜水霧彌漫的浴池早已失去了熱意,不見朦朧之景,與重雲殿幽暗的格調相宜,顯得很是冷清。
偌大的重雲殿很是安靜,直到青衣女子邁著極輕的碎步走至榻尾。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小案上的細絲銅勾,從鏤空的香爐鼎上探了下去,她看似隨意的撥動了幾下,原本的縷縷青煙如水墨溢色般又濃重了幾分,她將銅勾拿起,正準備習慣性的往香爐鼎上靠上一靠,似想到了什麼,直接將細絲銅勾拿了出來。
香爐灰沾染在銅勾上,不過是拿取之間的輕微風動,它便輕飄飄的被落了出去。
似浮萍般無根而動,飄飄然的落到了雲婠婠的額發上。
她緩緩睜開雙眸,雖只能看見個模糊身影,卻也發現了眼前的人與閻十七在身量上有相當的差距,不過她也不著急,閻十七這般護著她,能安然出現在她身邊的自然是閻十七和她都信任的人。
雲婠婠抬眸輕語,“誰在哪裡?”
“尊上,是綠瞳。”
【綠瞳,魔尊雲婠婠貼身小侍女,常青藤由妖化魔,本書結局:為了替雲婠婠報仇,被青昱腰斬而亡。】
腰,腰,腰斬......
雲婠婠內心十足的震驚,以至於在綠瞳看來,她有些呆呆傻傻的。
綠瞳在入殿前便從閻十七那裡得知雲婠婠記不得了許多事情,她也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她從入魔界開始就侍奉左右的魔尊不僅不記得她的氣息,而且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她傷心極了,幽綠的眸子轉瞬間就浸滿了水霧,“都是綠瞳的錯,當初若是綠瞳再堅持一些,尊上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的雲婠婠驀然聽到了哭腔,不確定的問道,“現,現在,是什麼樣子?”
此話一出,綠瞳哽咽的更是厲害,“天殺的青昱,竟將尊上的腦子給打壞了......”
雲婠婠:......
“哎哎哎,停停停,我怎麼就腦子壞了???”
綠瞳聞言,哽咽聲直接變成了大哭聲,“尊上乃萬魔之主,一向驕傲肆意,如今竟是連本尊二字都記不住了......”
雲婠婠嘴角抽搐,這話好似在誇她,可細細品來又好似在損她。
可不論是誇她還是損她,綠瞳這感情飽滿的哭腔,生生像是她辜負了她。
她託著前額,一臉的無奈,貼身小侍女太能哭,決計是不能用對付閻十七的法子去對付她的,況且看這小侍女無所顧忌的樣子,想來十分得原主的疼愛,她稍微軟硬兼施些,也不算爆了原主的人設。
看來還是得哄的,不然照著小侍女這樣的哭法,指不定要哭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了去。
“不,不是,本尊好的很,你看本尊哪裡不好了?”
綠瞳收住哭聲,目不轉睛的盯著雲婠婠看,“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