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疏淺,林梢間盛了雪,便總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偶爾落下一團雪,傘面便又重了幾分。
溫被某子不作聲,只是悄悄共感了傘,然後團得更深。
姜意風覺得好笑,甚至莫名其妙想到落地窗的大雪被子和小雪被子。
嘖。
“溫午盞。”
“嗯?怎麼了,意意?”
“以前來過這裡麼?”
溫被某子不敢說當年怕小姜意風掉進湖裡常年偷偷跟過來:
“沒有,第一次來。”
姜意風懷疑,看了它一眼,見著被子乖巧一團。
得得。
人工湖早已結了冰,此時冰面上冷風直過,吹入眉心。
他隨手搓了搓溫被某子。過於幹淨的冰面攢了雪,多少有些孤獨又寂靜的意味。
姜意風抱著它在湖邊坐下:
“有段時間我倒是挺常來的。”
就是2006年餘暖離世後,姜旻也顧不著他,那段時間。
溫被某子當年每次都守在林蔭等他回家,自然清楚不過那段時間。
因此也從這萬籟俱靜的氣氛中,品出幾分隱隱的不尋常來。
溫被某子及時大變活人,陪著他坐在湖邊,替他揩去身上的雪,也側身掩了冰面來的風。
姜意風不得不承認,養他長大的這位,實在對他的情緒瞭如指掌,無奈道:
“酒帶上了沒?喝一杯?”
溫午盞一頓,裝傻:“意意,什麼酒?”
姜意風呵一聲:“就你在楓香山異變區藏的酒。”
“……”溫午盞老實,“不行,意意。現在風大,你又一沾就醉。”
姜意風懶得懟:“沒醉,你故意灌我的事記得清楚著。”
“……”溫午盞更老實,“意意,沒灌你,只是你那個樣子太可愛了沒忍住……”
對任何潛在出現的虎狼之辭,都要及時予以打擊。<101nove.hua”一下轉身,抬手捂住溫午盞的嘴:
“行了,別管,磨磨蹭蹭的,帶來了就一起喝兩杯。”
溫午盞捕捉到關鍵詞“一起”,瞬間非常沒有原則地拋下他的養意意指南三百條。
湖邊除了冰與雪,空氣中又洇開神秘的凝晶。
下一刻,舊主大人開啟了他十來年前親手釀的老酒。
醇郁而清冽的酒香滿溢而出,溫午盞又不倫不類地掏出家裡一對古董鎏銀青銅……合巹杯,滿上酒。
“……從哪翻出來的杯子?”
算了,估計死被子不瞭解優秀傳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