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挽抱著烏喵:“好哦。你要上我家看看嘛?”讓資本家見識一下老百姓的生活。
溫午盞也饒有興致,姜意風便應了。
藍挽家很簡單,一對父母和她一人,父親平平無奇有些健談,母親很有些繼承給藍挽的直覺,屬於非常神奇的一類女人。
她們好像生來遠比男人成熟,看破了規則和框架,一眼就能捕獲生活的本質。
說實話,姜意風還以為會看到一個出現在社會學民族誌研究中的家庭。
畢竟初次遇到藍挽還是因為她當小扒手扒上門來。
藍挽的父親想起這事兒,連連道歉:
“我和孩子她娘實在沒料到她這麼小年紀就分化,還是分化成apha,抑制貼又不能不用,我們這種家庭確實沒個準備……”
姜意風意外的,有種說不出的侷促。
溫午盞看出來,雖然他不介意多觀察幾個有趣的人類樣本,但既然意意坐不住了,溫午盞便隨意找了個藉口,準備帶人先走一步。
藍挽反正下班了就留在家裡。
她隨父母親送客,送到門口時,藍挽的母親對姜意風和溫午盞說:
“家裡頭光線不好沒發覺,出來一看,兩位真有夫妻相!”
藍挽吭哧一聲笑出來,捂住烏喵的嘴防止嚇到她爹孃:
“哪裡有了?媽你咋看出來的?”
藍挽的母親回頭嗔了女兒一眼:“你不懂!夫妻相就是夫妻相,就是這周身的氣度、氣息……都是相合的。”
“好好好,媽你說得對,姜意風溫午盞再見!”
……
有夫妻相的兩位出了屋子下了樓。
駕車回去的路上,姜意風還在思索著那種侷促感。
大抵是真實的小家如此平凡又日常,一時讓支撐他穿梭於異變與介者之間的青年意氣,還有那些關於人類的理想主義,多少顯得無處安放。
“意意,不要糾結,你很好。”
副駕上難得不是一團被子,是個正經的溫午盞。
他伸手揉開姜意風眉心的褶皺。
“人們大多活在日常裡。你不一樣,只是因為你在日常和異變的交界,你保護了他們。”
姜意風沉默半晌。車廂內沒有音樂,一時只有高速路上的風聲獵獵作響。
秋日向來清醒,不留猶疑靉靆。
“溫午盞,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重新活在日常裡。那時候你們介者怎麼辦?”
他問的是“你們”——楊虎妞、烏喵,等等。
但他此時想聽的回答,又只有一個“你”。
溫午盞笑了,秋意依舊明朗,轎車疾馳揚起他們的風。
舊主自抵達人世以來二十年,第一次對他用心哄著的人說出口。
“意意,等到異變消失,人類不需要介者,我們就是這日常裡再普通不過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