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他後腳還收到了池漵的資訊,問加不加班。
他起初只認定為日常關懷,他那天沒開車,等走出派出所大門,一眼就看見有人等在陰影裡。
真大變活人啊。
他倆挺有默契,一前一後走,池漵的車停得稍遠,等上了車,那陌生人的勁兒還沒緩過來,光顧著看眼睛,也沉默上了。
池漵的車過了個紅綠燈,開出去還沒有兩百米,就被追了尾。時弋氣沖沖下了車,就傻了眼,這個囂張的肇事者,不是別人,而是一臉慌張坐在警車裡的謝詩雨。
“您洩憤呢?”時弋意識到這兩個字總結得不太準確,走路上車,謝詩雨看見的頂多就是這些,沒有洩憤的必要。
“失誤。”謝詩雨恨不能捧出心來以證清白。
時弋見謝詩雨的目光異樣,便往後視鏡裡看了眼,徹底完蛋,他的嘴唇比謝詩雨的行徑還囂張。
“挺爭分奪秒的。”謝詩雨咬牙切齒,她真希望自己失明得了。
“88秒呢。”時弋破罐子破摔。
車的損壞狀況輕到忽略不計,可謝詩雨所承受的傷害堪稱天崩地裂級別。
時弋第一時間告知了她要借調到分局的訊息,她辦完事回來,正好看見了行蹤鬼祟的時弋,本來準備按喇叭吸引注意的,可她稍一定神,辨出走在前面那個人,就差點驚掉下巴,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追尾純粹是因為內心地震,實見和耳聞不同,沖擊力太強,以至於慌亂中剎車踩成油門。
二十分鐘後,車後座的謝詩雨一邊戰戰兢兢,一邊一邊,哎呀她的腦袋亂成一鍋粥,希望世界此刻崩塌比較簡單。
池漵回過頭,“謝警官,我和時弋不止朋友,我們正在戀愛。”
時弋想,池漵果然不擅長婉轉,也沒有婉轉的餘地了,短短幾分鐘,嘴巴差點壞了,還能有什麼其他關系的可能,總不能是什麼拙劣至極的和池漵對戲吧。
謝詩雨“哦”了半天,也沒哦出個所以然來。
時弋伸手推了推池漵的胳膊,“你下車,她可能想扇我巴掌,你在這她不好意思動手。”
“沒沒沒沒有,弋哥你這話說的,我哪有那麼粗魯,”謝詩雨誓死守護住自己的臉面,“有點意外,各個方面都挺挺意外。”
池漵居然還有心情碰了碰時弋的手指,時弋也沒躲開,他從始至終都決定打坦誠牌,“我們愛了挺久的,現在才有機會走到一起,雖然說感情自由,但這段感情如果給你造成了某種傷害,那我道歉。”
“別別別,你都說了感情自由,還道什麼歉呢,我知道你很好,弋哥也很好,我消化一下,很快。”謝詩雨說完就推開車門躥了出去,她跑得忘乎所以,離了八百米遠才停了下來,回過身,時弋果然在她身後。
她將時弋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白菜被豬拱了。”她自認總結到位。
“他曬成那樣,哪裡算白菜。”時弋在向謝詩雨靠近,“抱一下好不好?”
謝詩雨臉皺成一團,不說話。
“世玉,抱一下好不好?”時弋還不死心。
“好吧,看在你也不怎麼容易的份上。”謝詩雨手撫上時弋的後背,“他會追殺我嗎?因為這個擁抱。”
“也許會,他心眼其實很小,冬天地板上赤腳他都要罵我。”
謝詩雨被這不經意的秀恩愛刺得翻了個白眼,“你活該!弋哥你要無條件地服從,讓他予取予求,明白了嗎?”
時弋敷衍地“嗯”了聲,“其實有時候我也害怕改變,但是沒有新意的人生多乏味啊。世玉,我不去外星球,他也還活在鏡頭前。”
可謝詩雨的注意力似乎在其他地方,“幸虧沒有嗑cp,否則今夜心碎腸斷。有件事你能坦白下嗎,這對我很重要。”
謝詩雨松開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我們池漵老師,應該是……”她說著伸了根手指出來。
“再見。”時弋冷酷轉身走了。
謝詩雨鬆了口氣,驟然歡天喜地起來,還好還好。她默默決定今晚得扔了床上的抱枕,否則有搶朋友老公的背德感。
“謝詩雨讓我給你帶話,”時弋神情嚴肅地拉著安全帶,“你得無條件服從我,讓我予取予求,否則她會給你好看。”
“很有力的威脅,”池漵伸手撥了撥時弋的頭發,“我會酌情考慮。對了,你明天休假,回從島嗎,我給黎女士買了很多好吃的。”
時弋一時忘了池漵的變卦成性,雙手成捧,“我的呢?”
“什麼時候要?”池漵問得認真。
好吃的東西當然立刻就要嘗,所以他脫口而出,“當然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