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精香
最近老闆使喚他真的是使喚的越來越順手了。貝利爾有些無奈的想,雖然總是恭恭敬敬地叫人挑不出錯處,但他也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像他們這種人會對吃這種事情這麼在意,他們明明是可以不吃東西的。
民以食為天。老闆這樣說。
那買這些桃子,這種樹上能長出來的東西又是做什麼呢?以老闆的能耐分明可以自己種一顆樹,不必要的花銷,還要他跑一趟。
老闆家的那兩個小鬼來了,老闆說他如果嫌鬧騰可以躲在外面呆一會,就好像是要趕他走一樣,但其實老闆也該知道,如果他想,他就會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完全是不用避諱的,平日裡也只是因為他懶不願意去做。
貝利爾的心思一直不在路上,也就沒注意慌慌張張沖過來的少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少年撞在他身上,貝利爾沒有動,反倒是少年摔了一跤,但是少年卻沒有抬頭看他,慌亂地道歉。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老鼠。”一個姑娘氣喘籲籲地跟上來,看到貝利爾嚇了一跳:“sorry,he……”
“neverind。”其實這也不全怪那個少年,畢竟他也有錯,而且他還害少年摔倒了,於是他伸出手,一把拉起少年:“您沒事吧?”
“啊?啊,我沒事我沒事。”少年愣了一下,撓了撓頭:“抱歉抱歉。”
“沒關系。”貝利爾頓了頓:“怕老鼠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對嘛,人總會有些怕的東西。”似乎是得到了肯定,少年看向那位姑娘,卻看到她皺著眉頭。
“但是您最近要小心些。”貝利爾看著少年頸部那那道紅線。
“不勞先生費心了。”姑娘有些生硬地將少年拉到身後,有些敵對地望著貝利爾:“既然先生沒有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啊,再見!”少年被拉走,顯然還有些愣神,他倒是沒覺得什麼,還與貝利爾道著別,不過那姑娘顯然急匆匆的,估計也是不想再見面了。
“說真的,just reind。”貝利爾聳了聳肩,他真的只是提醒一下,也許語言表達上並不是那麼好?
其實蘭亭也沒有那麼遠,只要貝利爾想,哪裡都不遠,只是他還沒進門就聽到了灼華的聲音,這人對著旁人分明是同老闆一樣的奸商模樣,對上老闆卻彷彿智商倒退成了幾歲小孩一樣,整日裡嘰嘰喳喳的,又任性,害的另一個人祖宗祖宗的叫。
貝利爾正想走進去,卻發現蘭亭的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而他剛剛並沒有察覺。那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若是不看那隻碧色的眼睛,或許就只是一個相貌精緻一些,面上受了些傷的常人——畢竟那銀色的面具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連眼睛也沒有留下。而少年顯然是知道他在,淡淡地看了一眼,走了進去。
這個人倒是沒什麼敵意。貝利爾也跟著走了進去:“桃子。”
“辛苦伯爵了。”杜子仁就坐在院子裡,桃樹下,身邊是灼華與文是非,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倒是難得有貴客到訪。”
“算不上貴客。”少年的聲音冷冰冰的,灼華撇了撇嘴,顯然對於此人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而文是非也皺了皺眉頭:“我來找我的另一半。”
找情人?貴客,卻不讓人感到舒服。貝利爾有些好奇。
“坐在院子裡說話不太合適,我們先進去吧。”對於少年的態度,老闆顯然並不在意,倒像是習慣了。灼華與文是非顯然並不願與這人相處,留在了院子裡。
“為什麼你們不喜歡他?”
“對於全身陰冷的人誰會喜歡得起來。”灼華一屁股坐在地上,顯然相比於少年,他對貝利爾還算溫柔了:“大長蟲。”
“越是貴客,要求也就越高,越難做到。”文是非倒是能好好說話:“但是這位給人的感覺確實不舒服,按灼華說的,也許是蛇妖,但是我看不出他的原身,所以他應該至少有千年了,我們相對於他便如螻蟻一般。只是按理說灼華是不會有偏見的,而且是對這樣一個千年的妖。”文是非話裡有話。
“也不是偏見,我不會因為一個人狠心就會有偏見,先生也並非是心慈手軟的人。”灼華清了清嗓子:“其實他脾氣挺好的,不然就我們這麼說,他早該沖出來了,但是你覺得正常的妖誰能做出來挖自己一隻眼睛弄出另一個自己跟自己談情的。”
“你說什麼?”文是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說是另一半,結果真的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他也是青丘的人,在老狐貍之下。”灼華有些百無聊賴地靠在樹上:“以他的地位呢,就跟老狐貍一樣,勾勾手指,就有無數人爬上他的床,就跟百年前的皇帝一樣。”
“與杜一樣?”貝利爾這話一出,文是非出了一身冷汗,扭頭看向灼華,見後者神色如常,鬆了一口氣,這祖宗可別上去就給人一拳。
“這麼說倒也沒錯。”灼華倒是有些難得的承認了:“其實活得太久有些地方很像,先生,老狐貍,怎麼說,他們都是不會輕易與人計較的,尤其是於我們這些小輩,言語上的更不會在意,我現在就算是對天長罵三聲他也不會出來捏死我,但是這個人只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