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月輕輕嘆了口氣,“那便繡個香囊吧。”
七月底,京兆尹向聖上呈上一份供狀,供狀上稱歸閔寺刺殺一案中刺殺的那群黑衣人乃燕閨門派的江湖人士,他們本來就靠趁火打劫為生,這次是聽說歸閔寺有貴人來,但不知道貴人是宮裡的貴妃娘娘跟成王妃,才肆無忌憚的行此惡事,幸而被成王跟謝大公子擒獲。
這份供狀一出,聖上雷霆大怒,唯一的活口於午時斬殺在午門外,並由朝廷招安燕閨門派的江湖人士。
此事很快在坊間傳開,蘇婉月第一個想法便是聖上只是藉此機會招安,燕閨門派是替罪羔羊,至於背後之人,蘇婉月懷疑是東宮。
即便蘇婉月來南瓊只待了半年,她也能看出來聖上對東宮太子極為倚重。
翌日,京兆尹便向成王府送了禮,來人是這樣說的,“王妃,京兆尹周大人派人送了禮過來,朱大人說他近日身體不適,擔心傳了病氣給殿下,就不過來了。”
蘇婉月讓琴兒將禮物登記在冊。
春芝還就納悶了,京兆尹周大人為官剛正不阿,殿下生辰,他每年都來,怎麼今年就不來了。
蘇婉月臉頰勾起盈盈笑意,淺聲道:“許是周大人真的身體不適。”
春芝也是這般覺得,微微點了點頭。
蕭御生辰這日,蘇婉月早早的就醒了,她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還沒亮,想著白天還要見一堆人,蘇婉月就腦殼疼,她唇瓣輕抿,小心翼翼的坐起來。
只是這一丁點動靜馬上驚擾了身旁之人,男人睜開如畫的眉目,嗓音帶著幾分磁性與沙啞,“怎麼這麼早醒了?”
“今日是殿下的生辰,妾身得先去正堂。”
蕭御這才放開她,丫鬟們魚貫而入,替蘇婉月換衣梳妝,蕭御揉了揉額頭,也起了身。
有小丫鬟要過來服侍蕭御,被蕭御阻止了。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衣袍,繫好玉帶,蘇婉月透過銅鏡看向他的腰間,“琴兒,你將香囊給殿下。”
琴兒馬上將手中的芍藥珍珠步搖放下,開啟鏡奩的第二層,裡面放著一個繡著松竹的香囊,一針一線,極其規整講究,能看出來是出自女子之手。
蕭御眉尖微挑,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這個香囊,將其掛在腰間。
他朝蘇婉月的方向走了過來,拿起那支芍藥珍珠步搖,左手邊的小丫鬟見狀連忙退到一邊,蕭御看向銅鏡中面容精緻的女子,將珍珠步搖插到了她的雲鬢,他餘光瞥見銅鏡下的雕花鏡奩的第一層跟第二層都正常的合上,唯獨那第三層上了一把小鎖,蕭御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今日王妃甚美。”
蘇婉月美眸盈盈,佯裝害羞的開口:“殿下謬讚。”
夫婦二人在紫霞殿用了個膳,用完膳,蕭御去書房,蘇婉月先去了一趟廚房,再帶著琴兒去前院。
最早過來的客人是長公主府跟右相府派來的下人,說起來長公主跟當朝右相還是一家人,但偏偏送了兩份禮過來。
緊接著過來的人是各家官員跟夫人,以及未出閣的姑娘家,官員自然是奔著成王去的,跟蘇婉月問了聲“好”便去書房向蕭御道賀,各夫人留在正堂陪蘇婉月說話,姑娘們則是安排在宴席附近的流水亭。
夏日荷花開的最好,成王府為最,流水亭上掛著小花燈形狀的風鈴,微風一吹,風鈴發出悅耳的響聲。
成王殿下在長安城一直是個香餑餑,雖說已經娶了正妃,但他本人潔身自好,府中沒有側妃妾室,京中還是有不少女兒家盼著能入成王府,因此今日打扮的分外嬌俏明妍。
但是進來那麼長時間還沒有見到成王殿下的人,貴女們不免有些遺憾。
蘇婉月非北璃女子,跟各家夫人都是第一次見,但她絲毫不怯場,跟各位夫人有說有笑的,各位夫人心裡已經有了把秤。
到底是南瓊皇室培養出來的公主,見過大風大浪。
待毅勇侯府的老夫人帶著秦思思過來,蘇婉月親自相迎,臉上笑意如綻放的海棠花,“外祖母。”
毅勇侯府老夫人“誒”了一聲,因這一聲“外祖母”眉開眼笑,她拉著蘇婉月的小手上下打量,顯然對蘇婉月很滿意。
秦思思站在邊上,表情有幾分複雜的看向蘇婉月,自從那晚遭遇了刺殺之後,秦思思回去就生了一場大病,母親說她是女子,膽子小也正常,可眼前的女子不也是女兒家,遇到這種事,她竟跟個無事人似的,這讓秦思思百思不得其解。
秦老夫人被安排在最前邊的位置,琴兒上前奉茶,見此情形,秦老夫人已經有預感自己孫女沒戲了,成王府需要一個聰慧過人的女主子,而眼前的姑娘就做的很好,再加上她背後有南瓊的支援,成王府也不需要毅勇侯府來錦上添花。
秦老夫人借喝茶的功夫掩下心中的滿腹思量。
巳時二刻,各家官員跟夫人們都到齊了,唯獨東宮太子跟太子妃娘娘沒有過來,就在眾人猜測太子殿下跟太子妃娘娘不會過來的時候,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腿一拐,“王妃,太子殿下跟太子妃娘娘到門口了。”
“去請殿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