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王太妃狄芙蘿竟然沒有住在後宮最大、最華麗的後院中,因為她不是國王的正妻,哪怕兒子當上了國王,她依舊按照胡夏的規矩,住在王太妃該有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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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畢竟是胡夏王宮一手遮天的女人,除了規模沒有王太后該住的宮室大,豪華程度之有增無減。
可如今這座華麗的宮室裡,卻只有一群面帶憂色的宮人來來去去。宮室的各處隨處可見用來向光明神祈福的銅油燈,漂亮的黃銅油燈被擦得猶如金子一般明亮,即使是大白天,黃銅和燈火的顏色依舊讓人感受到溫暖和希望。
滿頭紅髮、身材高大的秦銘,像是從天而降的神祇一般衝入了室內。
“狄芙蘿!”
他對她的房間很是熟悉。和姚霽一樣,留在胡夏的那一年多里,他和狄芙蘿可以說除了肉體接觸沒有,情侶間應該做的事都做過了。
那張臥室裡的床,曾是他最熟悉、也最讓他激動的地方。
秦銘根本不耐煩走門,導向儀一閃,他就已經穿牆而入,那陌生男人似乎很難適應這樣的“黑科技”,摸了摸鼻子後選擇走門,姚霽想了想,還是跟在了這個人身後一起走了進去。
一進屋,姚霽首先聞到的是撲鼻的香味,然後就看到了那位被稱為“讓繁星也為之失色”的美麗女人。
姚霽相信她年輕時一定是非常非常美的女人,因為即使她現在已經年過三旬,依舊有著動人的風采,哪怕是一副病容靠坐在床上,可絲毫不減她美豔的氣質。
在他們的時代,每個人都是俊男美女,人的臉想變就變,所以什麼樣才是“最美”的就有了各種不同的標準,更多的時候,甚至是在考驗“想象力”,而人和人相比之下,更勝在“氣質”和“內在”上。
秦銘閱女無數,會栽在狄芙蘿身上,一點也不讓人驚訝。
屋子裡沒有人意識到有人進了屋,除了躺在床上的狄芙蘿,原本在閉目養神的她似有所感,緩緩睜開了眼睛,而後一愣。
“我感受到了神靈對我的召喚,你們出去吧。”
像是吟唱般美妙的語調在宮室中流淌,姚霽還從未聽過有人能將短促的胡夏語說的如此溫柔而繾綣,像是有一根羽毛掻在了心底,癢癢的,軟軟的。
“先別慌著讓他們出去,我上次叫你準備的烈酒還有沒有?叫他們拿來。”秦銘三兩步走到了床邊,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床頭。
“你要喝酒,喝的越多越好。”
“別坐在這裡。”
狄芙蘿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小聲開口。
秦銘不解。
“去拿最烈的酒來,我放在櫃子裡的那些烈酒。”
狄芙蘿高聲呼喝。
“我要用酒款待神靈!”
屋子裡的女官和閹人們連忙誦讀著光明神的神明,一個個趴伏下身子,一個地位看起來很高的女官連忙奔跑著出門,差點因為踩到長長的裙襬而摔了個狗吃屎。
拿到酒的狄芙蘿吩咐所有人出,所有人都離開了屋子,剎那間,屋子裡就剩了他們幾人。
在主子命令的執行效率上,無論是胡夏還是代國,都是一樣的。
“我喝不了酒。”狄芙蘿連坐起來的能力都沒有,“御醫說我活不了太久了,不能喝酒。”
“你必須喝了酒,我們才能碰到你。”秦銘溫柔地說著:“你的血脈裡有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必須要靠酒將它啟用,我帶來了我們那裡最高明的醫生,也許能治好你。”
他是親眼看著她在歌舞宴會上被刺的,而那場美妙的演出,是狄芙蘿為了他的降臨而準備的,她甚至為了他找了個藉口從自己的兒媳那裡“搶”來了高明的樂師,養在了自己的庭院中。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她不會遇刺,也不會讓他驚慌失措地倒在血泊裡。
那一刻,他才感覺到無論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她是真的。什麼找尋這個世界的真相也好,解開研究中心的謎題也好,都不過是他給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愛到願意將世界拱手奉上的地步。
如果她消失了,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聽到秦銘的話,狄芙蘿看了眼姚霽:“是她?這麼年輕的神使?”
“不是,她是我的同事,不過她是代國那邊的神使,你看她的打扮就知道。”秦銘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姚霽,又指了指那個陌生男人。
“讓他看看你,他會知道怎麼做。”
狄芙蘿沒有廢話,她仰起頭,將那些細長脖子酒瓶湊近口邊,仰頭飲下,即使因為酒液太烈嗆得她淚涕橫流也沒有停下。
灌酒的滋味對於一個不酗酒的人絕算不上好,所以狄芙蘿的表情很是痛苦,甚至還發出了近似於嘔吐的聲音,但她的動作很是堅決,慢慢的,紅潮就爬上了滿臉,她咳嗽了一聲,有些微醺地閉上了眼。
“我一定是眼花了,我怎麼看到了那麼多奇怪的光……”她閉著眼喃喃自語,“是我醉了嗎?還是我真的快死了,看到了天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