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封奏疏更像是參考資料而不是時務策,所以陸凡和劉凌大部分時間只是用它來作為其他條陳的依據,很多大臣借閱此折,也只是為了上面提供的各種資料,這封摺子在傳閱、借鑑過之後,就和其他不需要批閱的摺子一般,被放在了留存的檔部裡,只要等時間一過,就要燒掉的。
張太妃並不會辯蠱,李興也不會,但是所有接觸過那個摺子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些毛病,只有少數幾個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接觸的時間比較短。
墨是有問題的,摺子也是有問題的摺子,張太妃將黃良才所有謄抄、草擬過的摺子和草詔都找了出來,養了十幾只兔子,一隻一隻喂紙,又找出七八封動了手腳的,再和得了病的大臣一一對比,都是接觸過的。
能夠接觸草詔的,反倒是級別比較高的官員,級別低的官員接觸的都是已經頒下去的、已確定的詔書,所以朝中才會出現品級高的腹瀉厭食,品級低的反倒沒事的情況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這太多了,得病的人,還是都會有危險。”
張太妃聽說劉凌將黃良才抓了起來,擔憂地說:“千萬不能讓他自盡了,如果是蠱的蟲卵,那他就是‘蠱主’,我們是郎中,不會巫蠱之術,只能盡力幫你們調養身子,可是若蟲子長大,它可能會在你們肝膽之中大量繁衍,造成很可怕的病症。”
張太妃擔憂地看了看劉凌的下身。
“您還是年輕人,日後還要誕下龍嗣的,如果身體不適……”
難道會不舉?
劉凌想到自己拉肚子拉的腿都發軟的日子,臉色一變。
“查!叫內尉看好了黃良才,不要讓他自盡了!”
“是!”
從劉凌開始要求百官一起接受太醫院的診視時,黃良才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看著內尉的人像是潮水一般湧進來時,黃良才心中湧上來的不是害怕和仇恨,反倒是一種塵埃落定般的解脫。
他欠他們的債,已經還了。
他們生他養他疼他十幾年,如今塵歸塵土歸土,他做不了什麼,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償還。
只是父親,一定會很失望吧……
被鎖鏈捆住,像是死狗一般被拖走時,喬扮成黃良才的方琳心中如此想著。
他知道在內獄中,他會遇見的是什麼,可他卻並不恐懼,成了“蠱人”,他早就可以讓自己感受不到痛覺。
當年他離開方家在外遊歷另有奇遇,雖說吃了不少苦,可他也學會了養蠱的本事,只不過那時他年紀太大,又不會武藝,很多蠱並不能養成,便選了並不算厲害的‘虛蠱’。
虛蠱,只是一種會讓人虛弱的蠱蟲,若是他願意跟著那女人拋棄在這邊的身份,一起前往苗疆,大概還會學的更多,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個生蟲都養不好,非要和在水裡才能發散出去……
“說!你為什麼要下蠱害人!”
內獄裡負責審訊他的人長得陰騭可怕,聲音也是粗啞不堪。
“什麼蠱?我不知道。”
方琳閉了閉眼。
“我只是個負責謄抄的小小舍人,大人一定是弄錯了什麼!”
“嘿嘿,我在這內獄三十年,還從沒見過被冤枉的像你這小子這麼冷靜的!太醫局的人都已經查出來了。內獄裡有的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把該說的說出來,你不心疼自己,外面可有的是心疼你的人!”
這內尉官的話一說,方琳的心就顫了一顫,可他依舊緊緊閉著眼睛,執意什麼都不說。
那內尉忍耐了一會兒,見方琳不是個識時務的,對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對著身後的獄卒們一聲大吼,露出猙獰的笑容。
“兄弟們,摸摸他骨頭幾斤幾兩,把我們看家的本事拿出來,別弄死了!”
在未來的姚霽並不知道劉凌正被那個時代的“大規模生化武器”所襲擊,留在研究所裡的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按照秦銘所留言的留在研究所裡過夜。
研究中心裡過夜的觀察者極少,大部分都是研究人員,還有一部分安保人員,觀察者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學者,有自己的家庭,還有自己的研究專案,除了有觀察的專案或遊客要指引,大部分時間並不會像技術人員一樣常駐在研究中心裡。
姚霽家裡已經沒有人了,回家也是空空蕩蕩,所以很多時候在研究中心裡待著,只是個特例。
她應該離開的,可是秦銘的話卻讓她無法安心,而且秦銘一但不能脫身,以後她進入代國的機會也肯定會大大減少,反覆思考了一會兒,姚霽還是一咬牙,開始往自己平時過夜的小休息室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同事對她留在研究中心倒不意外,甚至還有笑著和她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