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那心思,你當我們都不知道嗎?我們知道也要揣著明白裝糊塗。薛棣那樣的人,我們家不能高攀,那是天子近臣,我們家出了你這麼個走了狗屎運伴君的就夠了,再來個這樣的女婿,還不要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就連時日久了,陛下都要生出疑心來,你說我們這麼做,是不是窺探君側啊?”
戴勇的話讓戴良恍然大悟,那愚笨的腦子簡直一下子開了竅。
難怪!難怪!
我的天,她那堂姐根本參不透,還在痴心妄想呢!
戴勇還沒說出來的是,這薛棣這麼多年沒成親,又和陛下同進同出,誰知道怎麼回事?劉家那些怪癖,向來是登基之後才顯現端倪,他雖然想的太多,但最好是想的太多,萬一的萬一中了呢?
他們戴家的宗旨就是,凡是皇帝看上的,死也不能碰;凡是皇帝不喜歡的,他們就要誓死抵制。
這世上有幾個開國公還能混的風生水起的?要的就是這份謹慎!
有了戴良和戴勇在書房裡的這番促膝長談,戴良心中原本有的一點點小疙瘩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其實也是慕少艾的年紀,心中對美醜自然是有所分辨的,當日在汀芳殿上,江鳳娘雖然牙尖嘴利將盧婉寧撕了個底朝天,但她盛怒之下豔光四射,也著實讓戴良記憶深刻,所以之後他陰錯陽差攔住了江鳳娘,其實心中知道以後要有□□煩,還是攬住了她死都不鬆手,生怕她一頭撞了柱子。
什麼叫做天作之合呢?大概就是哪怕在錯的時間、錯的地點,遇見錯的人,可她恰巧就落在了你的懷裡,撞在了你的心裡,就連你的家人,也鼎力支援你,終是將那些錯的,一一都扭了過來。
至於名聲這東西……
戴良撓了撓臉。
他家有嗎?
“名聲這東西,和命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江府裡,江鳳孃的孃親攬著一言不發的女兒,感覺自己的眼淚珠子都流乾了。
“你祖父要活著,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把盧家鬧個天翻地覆!這群見利忘義的東西,當年……”
“娘,別提當年了。”
江鳳娘突然出聲打斷母親的話,“現在這情況其實已經是最好的了,我看陛下也瞧不上我,進了宮說不得還要熬多少年。戴家是開國國公,祖孫三代都深得陛下信任,多了他們的襄助,叔伯們都能調回京裡,一旦回了京,再不必顧及盧家的關係,憑叔伯們的本事,還怕出不了頭嗎?”
江鳳娘語氣毫無怨懟之意,有的只是冷靜。
“牆倒眾人推,我再也不想去攀附誰家女孩了,嫁到戴家去,好歹也是正經的主母,比我日日在這些‘姐妹’圈子裡廝混好!”
“只是苦了你了,沈國公府那個破規矩……”
江母又怎麼不知道江鳳娘嫁去戴家是木已成舟的事情,只是天底下的母親都巴不得自己的兒女得到都是最好的,那戴良雖是天子近臣,卻只是以伴讀之身混上去的,聽說沒什麼本事,長得也不見得多俊秀。
那天子雖然日後肯定嬪妃眾多,可一旦入宮,畢竟是少年恩愛,聽說長得又丰神俊秀,好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人兒了。
江鳳娘歷經幾番大變,心思早已經透徹明白,反倒拍了拍母親的手背,轉而安慰起她來:“不是說,他家幾代都沒納妾嗎?我這性子,現在哪家敢正經的讓我當主母?還不怕我把那些通房丫頭、妾室小星都收拾了?”
江母愕然。
“再說……”
她面無表情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那戴良,也沒您說的那麼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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