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該頒詔了!”
登基大典上,薛棣見劉凌舉著詔書突然愣住,忍不住急著小聲吩咐。
禮部官員們早已經焚香設案,劉凌也祭祀過先祖,登基大典的開端,將從
“頒詔”開始。
詔書自然不是劉未留下的那個床單遺詔,既然劉凌已經要登基了,詔書也就被重新制作,重新制詔,加蓋代國的御印,等登基大典一完,禮部的官員就要將詔書謄抄若干份,傳遍各州府。
這一封詔書在朝中大臣們的商議之後並沒有把後兩句寫上去,只是以劉未的口吻寫了些勉勵新帝的話,既然是安穩人心所用,也就不存在什麼矯不矯詔,當然是怎麼有用怎麼寫。
此時,奉詔官捧著木盤,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就等著皇帝接詔後遞給宣詔官當眾宣讀,只是劉凌遲遲不伸出手,他也只能這麼硬生生託著。
“姚霽姐姐,昭帝怎麼不動了啊?是不是緊張?”
雙馬尾的劉家妹子好奇地戳了戳劉凌身上的衣衫,其結果自然是手指穿入了他的身體裡。
被人用手指戳穿的視覺衝擊力實在太可怕,這也是讓劉凌無法動彈的原因。
任誰身邊突然圍了七八上十個人,而且每一個人都一副“讓我摸一把吧摸一把好不好”的樣子,都會像他這樣突然僵住。
“他也許是在難過吧,他爹不是剛死了沒多久嗎?”
另一個老人同情地說:“沒爹沒媽的孩子,以後就沒人疼了!”
“不是說從小冷宮裡長大的嗎?本來就沒人疼沒人愛。”
一個聲音小小聲的反駁。
劉凌在冠冕後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咬著牙伸手從奉詔官手中取過詔書,一旁宣詔官歡喜的差點哭出來,連忙大聲喊道:
“陛下奉詔,百官拜!”
剎那間,整個含元殿前可容納上萬人的廣場中跪倒一片,上至宰相,下至侍衛,瞬間只看得到頭頂,其動作之迅速、之嚴整,讓一干異世界來客們歎為觀止。
“怎麼跟螞蟻似的……”
圍觀的“遊客們”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是第一次感覺到“氛圍”的可怕,近萬人齊齊跪倒,只有他們這近百人站在皇帝身邊,雖說他們知道其他人看不見他們,可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有種自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感覺。
“這就是皇權……”
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劉凌的身前,深吸了一口氣,張開了雙臂。
“萬人臣服!至高無上!”
這個年輕人眼中滿是野心,這讓一旁的姚霽感到深深的擔憂。
他們來自於一個已經沒有國家和君王的時代,民主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像是這樣突然召集上萬人來做一件什麼事,而且又跪又拜,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正因為從未接觸過,一生下來便是自由之人,不曾奴役過別人,也不曾被人奴役,自然不能理解這個時代的殘酷。
這些是姚霽為什麼反對擴大參觀人數的原因,除了裝置難以支援以外,如果是價值觀並未成型的年輕人在體驗過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真實後,很可能產生錯誤的價值觀偏差。
以往她領隊帶來的都是富商或社會的精英階層,已經有了自己成熟的價值觀和處事風格,也不過就是來圖個新鮮,可如果像是今天這樣為了能夠得到足夠的贊助什麼人都拉來……
“陛下,陛下,把你手上的詔書給宣詔官啊!”
薛棣又急了。
“我是想給,你倒是讓這個人滾開啊!”
劉凌心中大罵。
“擋了我的視線,我連宣詔官在哪裡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登基,不是你們這群猴兒仙!”
擋住劉凌的青年閉上眼睛,還欲更進一步,他身邊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悄悄上前,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推了一把!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