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牛哥問。
小白舉起手裡的紫外線燈,只見他們前方的走廊,光斑的盡頭,出現了一溜血跡腳印。每眨一下眼睛,腳印就多出一對,離他們的距離就近一點兒。
那腳印正在一點一點向他們靠近。
“走。”姜也道。
他們迅速離開走廊,沿原路回了宿舍樓。一路經過兩邊的教室,只見門上的玻璃格子上映出一個個模糊的人影。每經過一間教室,他們身後跟隨的腳印就多一些。牛哥和小白幾乎嚇得魂飛魄散,腿軟得要姜也和張嶷拉著才能繼續往前走。他們飛速狂奔,透過露天走廊,回到宿舍樓。八點鐘到了,四周驀然響起上課鈴。那些腳印立時剎住,停在宿舍樓和教學樓的交界,不再跟隨。
小白氣喘籲籲,“他們不跟了。”
張嶷明白了,難怪白天不能待在教學樓,晚上不能待在宿舍,因為這些鬼還在重複他們生前的習慣,八點上早自習,十點鐘結束晚自習回宿舍睡覺!張嶷無語,道:“都死了還這麼好學?”
到了501,卻發現門被鎖了。這宿舍的鎖是那種秤砣似的老鎖,張嶷打算故技重施,拔刀劈鎖。牛哥攔住他,道:“你劈個鎖哐哐響,全校都能聽見。本來宿舍沒有鬼,萬一弄巧成拙把它們引過來?”
大家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前後都沒有遮擋,怪不安全的感覺,總覺得走廊盡頭會躥出鬼來。
小白指指門,“要不要試試這個?”
門上貼著:忘帶鑰匙打電話給老師,電話:1741748
“老師不就是江老師嗎?”張嶷說,“他已經掛了。”
牛哥急道:“之前打電話招鬼,你想再招一次?”
他話音剛落,不知哪裡響起叮鈴鈴的電話聲,牛哥嚇得一哆嗦,臉都白了。姜也往左邊望了望,走了幾步,隔窗看見自習室裡有電話,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的。自習室的門沒鎖,那電話聲在寂靜的宿舍樓裡無比刺耳,除了姜也,大家都十分緊張。
“要接嗎?”小白問。
“接。”姜也道。
小白接起電話,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按下擴音,故作鎮定地問道:“喂,誰?”
“我是江老師,同學,晚上為什麼沒有在宿舍睡覺呢?逃寢要挨處分的哦。”
座機質量不好,扭曲了對方原本的音色,只聽得出來是個男人。小白愣了,江老師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接電話,還指責他們逃寢?一股涼氣兒直沖天靈蓋,他眼巴巴看向姜也。
“繼續。”姜也言簡意賅。
小白嚥了咽口水,說:“501被鎖上了,我們、我們進不去,不是故意逃寢的。”
“啊……原來是這樣,我送鑰匙上來給你們吧,”電話那頭似乎很興奮,“你們乖乖在原地等我,我上來啦。”
這語氣的調子莫名的歡快,怪詭異的。電話剛剛結束通話,樓梯那兒就傳來嗒嗒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十分規律,聲音之間的間隔長度一模一樣。沒有正常人能走出這樣的腳步聲,這一定是鬼。張嶷拔出了屍阿刀,嚴陣以待。小白毛發直聳,瑟瑟發抖,整個人縮到了姜也後面。姜也稍稍站前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一個男人出現在樓梯口,走廊的盡頭。他逆著光走過來,影子折在牆面,高挑修長。
張嶷慢慢瞪大了眼。
男人站定在他們眼前,牛哥沒想到來人是這番模樣,驚訝地張大嘴。來人穿著一身妥帖的白襯衣,脖子上戴著黑色choker,烏黑的長發挽在肩後,笑容溫煦如暖陽。這人氣質和這個地方過于格格不入,簡直像恐怖片裡出現了一個偶像劇男主角,讓人懷疑他走錯了片場。
姜也擰眉,“江老師?”
“大家好呀。”
靳非澤笑眯眯的,只是目光滑過躲在姜也身後探頭的小白時,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小白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氣氛一下變冷了是怎麼回事?
張嶷扶額,“你不是姓靳麼?啥時候改的姓?”
“我老公姓姜呀,所以我也姓姜。”靳非澤盯著姜也,溫煦的笑容變得危險而冰冷,“老公,躲在你身後的醜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