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世眉宇輕蹙,蔣府裡面竟有兩條通向外界的密道,難怪一直守在另一個出口的侍衛沒有發現異常。
狡兔三窟,蔣天洪早早就為自己準備了後路。就算其中一條密道被發現,他依然能夠靠第二條密道獲取一線生機,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全身而退。
只是最後他死了,被兇手替而代之。
張晏道:“那他會不會有可能逃往京城?”
沈非世道:“他不會,京城是天子腳下,這個時候往那裡跑就是自投羅網。”
兇手很聰明,自然會料到他們很快就會順著線索找到這裡。所以才煞費苦心製造出蔣天洪畏罪自殺身亡的一幕,更不惜將蔣府上下幾十口人抹殺乾淨。
這樣一來,他們不僅死無對證,還能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蔣天洪,自己則順利金蟬脫殼,逃之夭夭。
半炷香後,一箇中年畫師被侍衛帶進蔣府。
鑑於這裡是案發現場,不適合讓不相干的人出現在這裡。沈非世沉聲道:“走吧!去前院。”
畫師技藝精湛,下筆如行雲流水。
不消片刻,在劉勁的形容下,一張栩栩如生的面容漸漸躍於紙上。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紙張上的那張陌生面孔上,沒人發現沈非世在看到這張臉時的異常反應。
墨玉般的瞳孔微縮,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一向冷靜自持,內斂淡漠的他,此時的情緒波動尤為明顯。
置於身側兩邊的手緊握成拳,骨骼分明的指尖泛白,肌膚底下隱隱有青筋浮現。
過了一會,他才緩緩收斂自己的情緒。
畫像完成後,畫師便被侍衛送走。
劉勁迫不及待的指著話中的人:“他就是胡飛。”
“此人是否善用劍術和製藥?”沈非世神情近乎冰冷,語氣淡薄,似乎是想驗證什麼。
劉勁點點頭道:“沒錯,也正因此他成了最得老爺信任的貼身管家,老爺剛在這裡落腳時他就跟在身邊了。”
聽到劉勁的答覆,沈非世雙眼緊盯畫像中的面孔,渾身漸漸被一股凜冽刺骨的冷意包圍。
稜角分明的臉部線條,愈發冷峻。眉眼間的戾氣,將他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同化。
彷彿沉睡的獅子被不小心喚醒,隨時都會做出可怕的舉動似的。
周圍安靜的可怕,就連平時跟在他身邊的袁書禮和張晏他們,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貿然靠近他。
其他侍衛和劉勁見狀,下意識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腳步也跟著往後退了一步。
沈非世修長如玉的身姿,靜靜站在原地沉默許久,一言未發。
就在所有人以為會這樣持續下去時,他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他本名不叫胡飛。”
袁書禮聞言,驚愕的眼神看向沈非世,音量猛地拔高:“非世,你認識他?”
“曾經見過。”
說完這句話後,沈非世嘴角緊抿,漆黑深邃仿若星辰的雙眸此時蘊藏著一股無形的風暴,讓人不敢直視。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黃源會說七年前那件事的幕後兇手是京城貴胄所為?
一個江洋大盜犯下的血案任人怎麼揣測異想天開,都不會把兩個毫不相干的人聯想在一塊。
兩者之間的身份權勢懸殊之大,猶如水火無法相融,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