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世聞言,微微眯眼,緩緩道:“所以,你為了得到玉佩,才先後幾次不擇手段的截殺宋雪染。甚至為了達成目的,不得不鋌而走險,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選在星兆閣附近動手。”
老王爺道:“宋小姐三番兩次從中破壞本王的計劃,本來只想給她一點警告,卻不曾想你們卻將她保護的滴水不露。每次在關鍵時刻都會有人在她身邊,連本王幾次派出的絕頂高手,都奈何不了她。”
見對方面色從容,語氣淡定。無關痛癢的描訴著宋雪染親身所經歷過的那幾次險象環生,幾度危及性命的兇險歷程時。沈非世神色一沉,冰冷的視線猶如冰刀子一般劃過老王爺的臉。
須臾,沈非世道:“在你眼裡,是不是覺得自己手上隨時掌握著別人的生殺大權,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這話一出,對方久久沒有反駁,顯然是預設了。
沈非世見狀,一股寒意從心底漸漸湧出,摻雜著怒意升騰而起。
儘管知道眼前人早已面目全非,不再是他過去所認識的那個人,但內心還是抑制不住的感到失望至極。
野心和貪念可以輕而易舉的完全扭曲一個人的秉性,將其魔鬼化。
宋雪染曾經說過,在朝堂之上彈劾他和在星兆閣地界附近伏擊她們的黑衣人,極有可能為一夥人。
而且對方這麼做的用意,或許並非是真的想要置人於死地,而是另有圖謀。
但這個極其微弱的可能性很快就被沈非世否決,這只不過是他們的猜測和看到的假象罷了。對方可是泯滅良心,殺人如麻的窮兇極惡之徒。若真是逮到一個可以下手消滅敵人的機會,怎麼可能會如此心慈手軟放過他們?
沈非世淡淡道:“燻麻草在京城出現,以及趙立旭一案引發的幾條人命,也是你的手筆吧?”
老王爺搖頭:“燻麻草一事之前有聽楊蹇提到過,但本王沒有興趣所以未參與其中。至於趙立旭和另外幾宗命案,與本王無關。再說蔣天洪做事一向我行我素,並不是每件事都會稟報。然而,盜賊就是盜賊,本性難移。無論走到哪裡?藏身何處?哪怕得到了再大的好處,他也不會就此收手,更不甘心聽從誰的命令。”
沈非世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那些以燻麻草製成的胭脂水粉全都出自你名下的店鋪,還有如伶館姑娘身上的劍痕與胡飛在蔣府留下的極為相似,這兩點你又作何解釋?”
“店鋪確實歸本王名下,但經營打理生意的卻是其他人。若真有人在暗中故意而為之,本王也無話可說。”
沈非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道:“有人害你?誰能害你?這七年,你一直躲在幕後心安理得的當你高高在上的王爺,帶著面具扮演著受人尊敬的和藹慈祥的長者。你不算計別人就已經慶幸了,誰敢惹你不快?”
老王爺沒有接話,而是低著頭,彷彿陷入沉思。
沈非世抬眼望去,總感覺有什麼地方透著一股怪異的違和感。
一個戴罪在身的罪人,在明知自己即將面臨最嚴厲的懲罰。卻依舊怡然自在,從容不迫。與平日裡的悠閒時光無二,就連一絲的恐懼和絕望頹廢,都感覺不到。
面對生命處於倒計時,內心再強大的人,心境上或多或少都會產生變化。可眼前這個人的行為舉止,卻與別人截然相反。
給人一種,終於可以放下一切,得到解放的錯覺。
亦或是早已看淡生死,放棄掙扎。
片刻之後,對方才抬頭徐徐道了一句:“楊蹇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