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輕抿一口茶水後,緩緩放下茶杯,輕聲道:“那就好,你做事,我放心。”
沈非世聞言嘴角微抿,黑眸沉沉,靜默不語。
只見他白皙且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轉動手裡的白玉瓷茶杯。視線落在杯子裡的茶水上面,神情若有所思。
七爺見狀,出聲詢問:“怎麼了?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瞭解沈非世的人都知道他行事向來專注,一絲不苟,極少會在與人交談時出現分心走神的情況。
反之,一旦他會露出這種神情時,便表明有事情將他困住了。
換言之,能讓沈非世放在心上的事,自然也不會是小事。
沈非世眼底劃過一抹難得一見的迷惘,低聲道:“你說,七年前那件事真的會是他所為嗎?”
儘管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指向那個人,但他仍然心存希冀,下意識的想去否認。或許這只是一個誤會,是哪裡出了差錯,才會出現這個結果?
過去那些畫面太過單純美好,大家昔日開心玩鬧的歡聲笑語,彷彿猶在耳邊迴盪。
而那個一直默默陪伴在他們身邊,身份尊貴卻待人極為和藹慈祥的中年男子,是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
他們之間不僅是長輩與晚輩的師生關係,還是有著血緣的親人。
那個人曾經手把手的教過他們讀書寫字,還特意囑咐自己從來不教外人的心腹劍師,親自給他們傳授劍術。
那一幕幕溫暖的情景,歷歷在目。
然而,殘忍的事實仿若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將他狠狠澆醒。
過去和現在,不停的在腦海裡來回交錯。
記憶中那個儒雅且德高望重的長輩,竟然就是一手策劃了七年前那場血流成河,輕易便摧毀了無數家庭的惡魔。
他最愛最敬重的兩個至親,也因此殞命當場。
從此這件事成了他這麼多年來的心病,一直無法癒合。
每每想起那一百多條無辜的生命,就這麼被生生扼殺。他夜不能寐,心裡空蕩蕩的。
犯下此等喪盡天良行徑的兇手何其殘暴,實在是令人髮指。
他也曾想象過兇手或許就是像蔣天洪那樣罪行累累,死不足惜的江洋大盜。又或許是長著一張道貌岸然,讓人不寒而慄的面容。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他拼了命花了那麼多心思和時間。整整投入了七年心血去明察暗訪的兇手,竟然就在他身邊,還是他認識的人!
七爺聞言動作一頓,眼神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