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拱手道:“少主,在您宣佈撤掉對如伶館的管制時,屬下看到那名指證趙公子的女子在深夜單獨一人離開了如伶館。對方行徑鬼祟,屬下便立即跟蹤她,最後發現她停留的是琴音坊。”
沈非世抬眼望來:“所見何人?”
“琴音坊的掌櫃,杜儷儷。”
沈非世眉宇輕蹙,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藏在哪裡聽到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可能是時間有點久,又或許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記得不清楚了。
略微細想,仍是毫無記憶。
侍衛見他神情無動於衷,好像已經完全不記得這個名字的來源。於是出聲提醒了一下:“少主可還記得四年前,您曾在琴音坊教訓過趙公子的那件事?”
那件事轟動一時,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上至皇宮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大家無不將此事掛在嘴邊奉為美談,為沈非世的義舉津津樂道。
更是讓那些平時敢怒不敢言的人,感到大快人心。
沈非世緩緩點頭,他還記得因為下手狠了點,差點將趙立旭打殘。把趙坤夫婦氣得夠嗆,當時瑜琪公主沒少在別人面前指責他的不是。
而他也因為那件事被父親告誡,並罰抄靜心經一百遍,以銘記日後行事切不可再這般魯莽衝撞。
之後他便引以為戒,儘量不與趙氏一家正面起衝突。並非是顧忌親戚感情,不好與對方撕破臉面。而是他不希望父母因為自己的緣故,憂心難受。
但如若趙立旭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繼續重蹈覆轍,他依然不會輕饒。
可自從那次教訓後,趙立旭顯然安分了許多,也不敢在到處惹是生非。
後來他一心撲在調查七年前的那件事情上,常年在外奔波行走辦案,自己都分身乏術。根本無心顧及其他,便沒有去留意趙立旭的事。
直到那晚,他在宋雪染的店鋪撞見趙立旭。
侍衛見他終於想起那件事,便接著道:“杜儷儷就是當年那個被趙公子欺負的琴音坊的姑娘。”
沈非世微微頷首,好像是有那麼一個人。但具體長什麼樣,已經沒有印象。
他淡聲道:“繼續。”
“她們很謹慎,仔細看了四處沒人才進了琴音坊。屬下潛入兩人所在的地方,雖然並沒有聽清楚她們說了什麼,但從她們相處的方式來看,似乎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沈非世聞言神色微沉,一個是琴音坊的掌櫃,另一個是如伶館的紅牌。雖然兩者的背景有點相似,但身份還是有差別的。
可兩個明面上完全沒有連線點的人,為何關係會如此的融洽?是以前就認識,或是後面透過某種關係而刻意結識?
再說,前天才剛剛目睹命案發生,嚇得魂不守舍的人。卻在不過半日時間,就恢復心緒與朋友見面。
還選在發生命案後的深夜偷偷見面,似乎是不想被別人發現她們認識的事情。
以一個正常人的反應來說,這種行為著實不尋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兩人在深夜見面,絕不會只是為了聊家常瑣事。
一定是有什麼必須在這個時候通知對方的訊息,才會如此。
沈非世嘴角微抿,情況正在往他所預料的方向發展。
當時在那麼多人面前指證趙立旭就是兇手的姑娘,便是暗中負責監視趙立旭把藥粉倒進阿香酒杯裡的眼線。
正是因為有她當中間人,這件事情才能完成的這麼順利。雖然她當時演的很逼真,但那股與之格格不入的違和感還是出賣了她。
所以他才會吩咐侍衛看好那幾個人。
一旦他們對如伶館有所鬆懈,對方就會跟著放下戒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