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沒有主動提起當年的事情，因為太害怕了。
雖然他總是覺得，就算女兒恨自己也沒關係，總比她遺忘了關於自己的一切，也徹底遺忘了自己要好，能讓自己容易接受。
但是每當真正面對她的時候，光是想象著她那充滿怒恨地望著自己的目光，左夷涵都會覺得瑟瑟發抖。
思索到此，左夷涵怯怯地將目光重新停到女兒的臉上，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顧思嘉一如剛才的淡漠而近乎溫和，所有情緒都被收斂下去了，不動聲色。
凌碧帆近乎發瘋，她不敢相信顧思嘉竟還如此平靜，她不敢相信自己連一絲一毫的怒火都無法在這個女人的神色間找尋到。
下一秒，顧思嘉從他懷裡掙出，離開了病房。
回過神來的左夷涵連忙追上去。
那對母女倆，相信弘毅會處理的。至於凌碧帆那種幼稚的把戲，自己也懶得去理。
不顧這裡是人來人往的醫院病房走廊，左夷涵快步追上她，一把攫住了女兒的手腕，緊緊地抓著，抓得顧思嘉感覺自己的手腕上的骨頭都要裂開。
“糖糖，你聽媽媽說好不好？”左夷涵緊張地望著她說道，喉嚨裡似有火在燒著。
顧思嘉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眸，等待母親繼續說下去。
“我……”黑眸中蘊著濃烈的緊張不安，左夷涵動了動嘴唇，只發出一個字眼便停了下來。
她該說什麼？
說她當時是受了喬繁星的矇騙，才會一時糊塗？
說她其實接受不了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的永遠離開，才衝動得失去了理智？
說她其實從來沒有對孟魏哥動過任何心思，愛的人一直都是弘毅？
這真是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解釋，她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
雙手十指再次收攏，死死地攥著。
“不說話的話，我就先走了，還要去找阿塵。”察覺到周圍人的異樣目光，顧思嘉有些不悅地道，“我可不想在這裡被經過的人當作動物似的觀看。”
怕是這對母女兩個人的容貌氣質都太過耀眼，而且又是東方人，僅僅是這樣面對面的站著，已經足以吸引周圍人好奇而又欣賞的目光。
左夷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離開，都沒有勇氣上前去阻止，去拉住她多解釋一句。
有電話進來，是許孟魏。
“喂，哥？”左夷涵調整了下情緒，將其接通。
“你們沒事吧？”許孟魏擔憂地問了一句。
這妹妹那麼天真，他真是唯恐夷涵被人算計了還無法自救。
“沒事，如你所料的鬧了一場，不過糖糖都幫我解決了。”想起女兒剛才保護自己的場面，左夷涵還是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那就好……”許孟魏總算鬆了口氣，不過，看著亂成一團的實驗室、想起中海那邊發生的事故，他還是臉色鐵凝，“不過我這邊出事了。”
……
左夷涵回到病房裡的時候，池嫣還在痛心疾首地指責女兒：“帆帆，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真是太令媽媽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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