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夷涵始終低著頭,不敢回答他的話,直到聽到這句話時才猛然抬頭,略顯激動道:“我沒有……糖糖是我生的,我怎麼可能不愛她呢!”
“我那天說那麼狠的話,只是氣過頭了……”說話間再次垂下頭,左夷涵的聲音越來越低,手指緊抓著自己的衣角,“他說中了我不敢承認的事,所以我才會這樣的。”
許孟魏輕闔雙目,長長地嘆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又不像自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又何必明明愛著都不敢承認,最後傷人傷己。
他以為自己對這個妹妹的疼愛,已經能彌補一點她心裡匱乏的安全感。
沒想到,她依然如此沒有自信,連追求幸福的勇氣都沒有。
“我一回國,就聽到喬繁星跟我說……”左夷涵仍不敢看他,聲如蚊吶,“是他們三個逼得你自殺……”
“喬繁星的鬼話你居然也信?!”許孟魏厲聲打斷,太過激動,讓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晴晴也是這樣說的……”
嘆了聲氣,他平復下心緒來:“你從小就比她們姐妹三個都聰明,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時候?晴晴被她騙了,你也人云亦云,沒有單獨思考的能力了嗎?”
左夷涵沒再回答。
只覺得心臟邊的血管上都生出一堆刺來,狠狠地扎著那顆心,痛得她呼吸都困難。
“晴晴沒告訴你,喬繁星誣陷我的事情吧?”許孟魏走下床來,走到床尾坐下,靠近些她,耐心問道。
左夷涵一愣,緩緩抬起投來,目光怔然地望著他:“什、什麼?”
“喬繁星誣陷我對她做非分之事,成功讓舅舅把我趕出了家門。阿萱和晴晴有沒有相信我不知道,不過就現在看來,她們姐妹倆是不信的。”
她們知道是她們的姐姐做錯事,沒好意思告訴夷涵。
喬晴暖卻以為自己的三個室友沒有相信他,以為是他們的不信任逼得自己自殺的。
當年,他只要想到喬繁星是如何誣陷自己的,便恨得咬牙切齒,感覺自己清白的名聲都被她毀於一旦。
而現如今他提起這事,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故事。
這麼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時光荏苒,他不想再計較這些。
但是弘毅的事,他實在是氣不過。
左夷涵幾乎驚成雕塑。
“我被趕出喬家後,被她的人抓獲、軟禁起來。”許孟魏知道她一定在疑惑喬繁星這麼做的原因,聲音不鹹不淡地答道,“那個女人說,要讓我親眼看著我的三個好朋友一個一個死去,因為我而死去。”
他永遠忘不掉,那日他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裡,在牢門僅有的小門上看見那女人恍若毒蛇的嘴臉,殘忍而令人惡寒。
“許孟魏,你給我記著,他們三個是被你害死的。”
她一字一句,猶如毒蛇那尖利的獠牙,每說一字,自己心便多個血淋淋的大洞。
那個歹毒的女人,因為恨自己,所以要往他心裡扎,讓他失去那三個最珍貴的朋友。
還要讓他一輩子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
待他被救出來後,臨澤已經中毒而亡,弘毅已經葬身大海。連他們的孩子,自己也找不到。
即使後來他在義大利尋蹤找到了弘毅,也再無法挽回什麼。
當時的唐弘毅,目光幽深,氣質冷淡,周身環繞著一股肅然和的陰鷙氣息,全然一個冷漠的商人。
他差點都懷疑那不是唐弘毅,只是長得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