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就是……”許是愧疚驅使,靳以珩有點不太敢看自己這個兒子,尤其是自己接下來的話。
畢竟照目前的情況來說,他們除了血緣以外,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想來問問你,有沒有空陪我一起回去見見你爺爺?他老人家最近可想你了!”說著勉強笑了一聲,期待著孩子的回答。
顧念安惶然大驚:“他、他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嗎?”
“是我爸瞞不住靳叔叔,把你和你哥的事兒都招了個徹底。”顧堯笑得有些無奈。
他知道父親是向著自己的,不捨得他辛苦養大的孩子白白被親生家族帶了回去。
可父親實在是對靳叔叔太忠心了,哪怕是一件芝麻大點的小事都不會欺騙靳叔叔,更別說這樣的大事。
他們好不容易勸住了靳叔叔,讓他別急著認回孩子,會嚇到孩子的。
尤其是安安,他從那天以後,狀態就一直不對勁,應該是受刺激了。
老爺子心疼么孫,自然也就作罷。
顧念安本就慘敗的臉色,這時被驚懼蓋了完全,更加駭人,渾身發顫著喃喃:“不去,我不去……”
說著,也不顧外面的人,一把闔上了門,將他們擋在了門外。
像是他們會隨時抓他回靳家,逼著他接受自己的生母是那個心腸歹毒的章雪文,是知恩大哥的仇人這個事實。
顧念安關上門後,轉身靠在了門板上,渾身頹然地順著門板,一點一點癱軟了下來,呆坐在地板上。
那雙毫無焦距的瞳孔,目光不知看在何處。
他想起姐姐和姐夫在一起後,自己第一次見到靳爺爺的時候,就一直覺得那是個有趣的老頭。
從前,他能當這個有趣的老頭是自己的親爺爺,對他孝順有加;可現如今,他得知了自己這樣複雜的身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位爺爺了。
門外,靳以珩已經急得說話時的唇瓣都在發抖:“敬耀哥,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顧堯當然不可能沒發現:“從敬輝出事那天以後,我就時不時地接到學校老師的電話,說這孩子精神狀態不好。我擔心他得了抑鬱症!”
這三個字聽得靳以珩徹底目瞪口呆,半天后才吐出幾個字眼:“敬耀哥,你可別嚇我啊……”
突然想起了什麼,他連忙拿起口袋裡的手機,“我聯絡史蒂文先生,他以前給阿塵看過病,讓他回國來看看安安。”
“若塵怎麼了?”
“小時候患上人格分裂……”靳以珩已經找到了史蒂文醫生的號碼,撥過去,看到敬耀哥那驚詫的臉色,安撫他道,“哦,現在已經沒事了。”
電話已經接通了。
……
蘇寒天和靳若塵在看著監控,而顧思嘉掛了電話後就一直呆呆地坐在一邊,眸色凝重得像是化不開的墨。
她記得安安說過,有朝一日他沒有電腦的話,就是對自己那一身精絕的it技術的侮辱,所以連身上都帶著迷你型的組裝電腦。
所以自己這個弟弟,就算找不到褲|衩,也不會找不到電腦。
剛才……他到底怎麼了?
好像自從徐敬輝被逮捕了之後,安安的狀態就一直不對勁,難道他還是在為他的身世想不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