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恩,知恩圖報的知恩。”單純的小姑娘,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學長的姓名。
一個名字,讓孟宜夏瞳孔劇烈攣縮,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都漏跳了一拍。那張清麗動人的容顏也再不平靜,各種情緒複雜交織著。
須臾之間,心口已是翻卷過一陣又一陣的驚濤駭浪。
是他!
真的是他!
她心中驚喜,可劇痛卻恍若衝破地縫洶湧而出的岩漿,全然蓋過了那絲僅有的喜悅。
他救她,只是醫生的本職,卻把她交給別的醫生。
他知道她死裡逃生,而且就在同一間醫院,卻一次都不來看看她。
眼圈迅速泛紅,可孟宜夏就是死死地忍住了盈滿了眼眶的淚。
為什麼要落淚?
為了他?
才不呢!
早在搬出他們同居的屋子那天起,她就下定了決心,絕不為他落淚!
可僅是下一秒,淚水決堤,女孩放聲大哭。
坐在一邊的閻櫻就這樣愣愣地看著她,半天后才想起要安慰一下,於是伸手把身邊的女孩抱進懷裡,學著思嘉以前哄自己那樣,輕拍著她的背脊。
幾分鐘後,孟宜夏抽泣著從她懷中起身,見閻櫻身前的衣服已經溼了大片,眼中劃過一絲歉意:“你、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哭啊?”
閻櫻努嘴看著她,目光中有抹心疼:“學長跟我說的,別人不想說就不要問,別人想說就不用你問。”
誰知她剛說完這句話,身邊的女孩又爆發出哭聲,痛訴道:“他都沒跟我說過這些!艹!!!”
“憑!什!麼!”孟宜夏嘴巴大張,哭得更厲害了,“他對你這個學妹都說,都不跟我這個女朋友說,哇啊啊啊——”
“就算是可憐我,你可憐著呀!為什麼不能可憐到底啊……施捨一半就把飯收走,混蛋!渣男!”<還總是偷偷去看他,他倒好,知道我受傷,連看我一眼都不來,還把我交給別的醫生……太t殘忍了啊——”
她哭得鼻涕眼淚直流,每一字每一句都間斷地大喘|氣,昔日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此時已形象全無。
閻櫻聽得皺起了眉頭,微惱道“你是不是在罵學長?不許你罵他!”
“我都那麼慘了你還不准我罵他,我就罵他!”孟宜夏恨聲抱怨,哭得更慘了。
“你罵學長我會打你哦。”閻櫻眉頭緊蹙,氣鼓鼓地說,作勢要打過去的樣子。
雖然夏夏是思嘉的好朋友也是自己的好朋友,但她是絕對不許任何人罵學長。
她的學長,是天底下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哥哥,最好的男人。
“我都那麼慘了你還要打我,哇啊啊……”
哭得更更慘。
看她哭得整張臉都花了,聲音嗆咳、涕泗橫流的模樣,閻櫻最終將舉在半空的手收回,轉而去撫著她的肩膀,奶聲奶氣地安慰道:“我、我不打你了……你別哭……我們去找學長,好不好?!”
孟宜夏收住了哭聲,仍然抽噎著,伸手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連連點頭說:“好!我要……要再、再給他一次機會……最、最後一次……”
她說得聲如蚊吶,像是對閻櫻說,卻更像是自言自語,是自我安慰。
其實,人家根本不屑於自己的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