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老公……”左夷涵依偎在他懷中,聲音微醺,卻依然清晰。
唐弘毅稍微鬆了口氣,又問:“你老公是誰?”
女人醉醺醺地笑起,發出一道破碎而嗚咽的聲音:“你……”
唐弘毅:“……”
“弘毅……”她低低地念過這個名字,不知怎麼了,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霎時間呼吸急促,連帶著哭腔,反應劇烈地叫出聲道,“弘毅,弘毅救我,我疼……”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像是落水之人抓著浮木,用力得青筋都隱約顯露出來。
“我在!我在這裡,沒事的,沒事……”唐弘毅抱她更緊,吸了吸氣,眼底漫過劇烈深重的痛楚。
他當然知道她的疼是因為什麼,可是他沒辦法,若不能牢牢地牽制她,她會離開自己的。
想他唐弘毅,從小到大都是個樂天派,心態好得沒話說,活得非常瀟灑自在。大哥曾說——就算世界末日來臨了,自己這個弟弟都會是一副笑顏面對。
“嫉妒”這種負面情緒,從不會和他唐弘毅掛鉤。
可許孟魏這個自己從前的好兄弟、好哥們,卻讓他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負面情緒的滋味。
察覺到她的心思時,糖糖都還沒出生,他沒有揭穿她,是因為足夠的信心,相信自己能讓她愛上,相信自己能比得過孟魏。
可是他輸了,輸了個徹底。
現如今,看她還能向自己展露最脆弱的一面,看她還能向他求救,他不禁想著,她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了?
一種熟悉的感覺不停地湧動,逐漸失控。
醉醺醺的女人,一雙長腿攀在他身上,雙臂環抱著他的脖頸,面頰埋在他的肩頸之間。
黑髮如墨,膚勝白雪,頰若桃花,一頭微卷的長髮散下來,恍若濃黑而光滑的綢緞披在她的美背前,在有節奏地顫動……
最後體力被耗盡了,她才昏昏地睡過去。
睜眼時感覺頭疼,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垂下手的那一刻,突然摸了個空,左夷涵悚然起身,披衣去了隔間的書房裡。
“醒了。”果然,他正坐在辦公桌邊,看著一份檔案。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左夷涵問他道,卻不敢去看唐弘毅,臉上漸漸暈染一片緋紅色。
“見完andre就回來了。”唐弘毅的語氣較剛才淡了下去。
“我、我剛才……”聽著他這番語氣,左夷涵心裡有點打鼓,還以為是自己酒後發瘋惹他生氣了,“沒做什麼吧?”
聞言,唐弘毅忽然“啪”一聲關上了手裡的檔案,抬眸看向她,目光與左夷涵偷偷抬起的視線相對,讓她飛快地垂下了頭去。
“知道怕,還喝這麼多!”他走向門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道,“去吃飯。”
“你吃過了嗎?”走在長廊上,左夷涵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問道。
“嗯。”
左夷涵卻在他這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反駁道:“撒謊。”
愛一個人時,他的一舉一動、哪怕一記眼神、一句話,都是你最關注的點。
與他在米蘭生活的這十幾近二十年,她早已經認清楚了自己的心,早已經能分辨出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除非是自己心情大亂的時候!就像昨天池嫣來這裡,說凌碧帆是他的女兒。但現在沒有!
“活該你的胃病一直好不了。”左夷涵斥他一句,語中帶怒,更多的是卻是疼惜。
明明有胃病,還不好好吃飯!
唐弘毅大概也聽出來了她語氣裡的意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