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清扶著車框躍下,腿仍被震得一麻。
她露出個違心的笑。
“臣忽地記起,還未給殿下愛犬做餐食,餓著它不好,臣先回東宮去了。”
寒瑤天真但不愚鈍,緊跟著下了馬車。
“南清姐姐,狗誰都能喂,但國師所謂‘邪氣沖撞後宮’,只有你親自去,才能澄清,你……為什麼要躲啊?”
許南清並非遮遮掩掩之人,見靖瑤公主一再堅持,她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
“公主可知,我出現在昭華宮,打的不止是國師的面,還有貴妃的臉?公主乃貴妃所出,自當向著貴妃,而非領我這個外人,打假她的話。
“且臣向來奉行‘做人留一線’,國師所言若有錯處,總會水落石出,臣現今貿然急著入東宮澄清,倒像是欲蓋彌彰。”
“你懷疑我和我母妃聯合對付你?怎麼可能?”
靖瑤公主抓起許南清手,微微搖著頭,“天地可鑒,我是真心把你當好朋友!”
“到底出了甚麼事?”
寒山月策馬而來,勒住踏雲,在許南清身後停住。
寒瑤還急著澄清,一五一十說了。
寒山月沉吟片刻,倒將腦袋轉向許南清。
“這就是林明遠幫你解的圍?”
……好歹當時是救出來了,總不能要求他時時刻刻護在她身邊吧。
寒山月指尖摩挲下頜,嘴角微微勾起。
“本宮與行空國師避而不見多年,今日,是該好好會會他了。”
他給靖瑤公主下達指令,沖許南清伸手,“寒瑤,去國公府,把林世子叫過來。”
“南清,你隨本宮入宮。”
寒山月不知為何,這次出行沒坐馬車,甚至沒讓李順跟著伺候。為早些抵達,許南清只好用他披風將自己臉圍住,別扭與他同乘踏雲。
“殿下,我有一事想請教。”
“你說。”
“靖瑤公主,到底是敵是友?”
寒山月側過頭,去瞧許南清神情。
“你疑心貴妃對我不利,而她是貴妃所出,會與貴妃一條心,欺負你個東宮所出的人?”
許南清頷首,餘光瞥見寒山月一隻手鬆開韁繩,熟悉地手指曲起,要往她額間來。
“殿下,打個商量,您能別總敲我腦門麼?”
寒山月笑容摻了絲邪惡。
“為何?”
許南清閉眼等候“審判”。
“疼。”
寒山月手懸在空中半天,到底還是落了下去。
只是未往許南清額間去,倒停在她頭頂,輕輕搓了兩搓。
“抱歉,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