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個壯漢上前,總算將發狂的駿馬牽制住。
文和皇帝跳下馬,腿一軟險些跪倒,多虧侍衛們前後扶著,才挪到一旁樹下,暫作休整。
許南清輕輕扯下套在馬首的絹布,見馬匹眼神雖仍不甚清明,但未焦躁尥蹶子,順頸毛。
“方才這馬,應是受了驚嚇,這會兒無礙了。”
她手剛從駿馬脖頸下來,在一旁候著的踏雲便湊上前,對許南清一個勁亂蹭。
見許南清發髻都要被拱散,逆馬還不打算收首,寒山月猛拽韁繩。
“踏雲,回來。”
踏雲聽勸,但不情不願,憤憤甩頭回到他身側。
文和帝若有所思。
“真是奇了,連馬都知曉要爭寵。”
寒山月翻身上馬,嘴角掛上抹笑,揹著光線,莫名顯出陰暗。
“父皇,您若歇夠了,那便上路。”
“不必不必,再歇會兒。”
文和皇帝秒慫,“話又說回來,山月,許南清,你們怎麼在此?”
見寒山月默不作聲,似是放不下面子,許南清主動應答。
“殿下憂心黎民,決意連夜趕回京城,同陛下一同解決旱災一事。”
文和帝道聲“原是如此”,感慨萬千。
“許南清,你又救了朕一回,朕該如何謝你才好呢?”
“奴婢不過是湊巧,不敢當。”
文和帝沉吟片刻,將目光投向寒山月。
“山月,許南清的奴籍,父皇回宮後,便會銷除,你……可有異議?”
寒山月漫不經心順著踏雲長毛。
“還是趕路罷,別叫幾位大人等急了。”
文和皇帝還要再勸,又不想在眾人面前丟了臉,只好先對許南清做出承諾。
“你且放心,朕定會說服他。”
“奴婢謝過陛下。”
“待那時,你便是我玄元開國以來,首位可自稱‘臣’的女子!”
“奴婢只希望,奴婢不是最後一個。”
“朕斷不會委屈你!山月,你……溫福,山月何時走的,往哪兒去了?”
他們一行連夜趕路,到城區時,天光近乎大亮,許南清望著排長隊入城的流民,心裡很不是滋味。
上雲村那一片區域,離皇城,可少說也有好幾百裡路。
他們就這般赤腳走來……
“又亂想什麼?”
寒山月將許南清領入偏殿,輕合上門,“好好在東宮待著,哪兒也不準去,若你再次違命,本宮會讓你好好嘗嘗寒獄的滋味。”
許南清覺著他這話奇怪,又說不出哪兒怪,甩了甩頭,對沖過來的烈風伸手。
“好狗狗,來握手。”
烈風不伸爪,只一個勁“嗷嗚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