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上完香,桓秋去禪房休息,丫鬟們兩個去取茶水點心,兩個去添香油錢。能夠經歷轉世重生,桓秋相信世間的神佛必定有靈,香油錢從來不落。誰知她剛踏入留好的禪房,身後的門突然“砰”地一聲關上。
她心中一驚,轉身去推門,卻發現門已被鎖住。透過門縫,隱約傳來腳步聲遠去的聲音。“有人嗎?”桓秋用力拍門,卻無人應答。
突然,禪房內傳來一陣響動,角落裡竟鑽出一個陌生男子!那人衣著破爛,眼神飄忽,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話也不多說,這男子便向桓秋撲來。桓秋瞬間明白這是個圈套,心中怒火中燒。氣急之下,撩起裙子便是一腳,將這人踹得一口血噴出來,倒飛著撞塌了半堵牆。
然後她轉身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腿踹向房門。只聽“轟”的一聲,木門應聲而倒。
門外,馬文才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裡,身後跟著一眾侍衛和看熱鬧的僧人。看到桓秋安然無恙,他鬆了口氣,隨即又因這難堪的場面而惱羞成怒。
桓秋望著馬文才,想起幼年時,他曾經看著自己學習舞劍,笑著驚嘆:“吾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那時的情意綿綿,如今早已消失殆盡。
她揚起下巴,冷笑道:“王爺這是來看笑話的?還是來抓姦的?”
馬文才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他看著桓秋倔強的眼神,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既熟悉又陌生。
然而,人還是那些人,一切卻都已經變了。曾經的恩愛夫妻,如今卻站在了對立面,中間隔著權力、野心,還有數不清的算計。
馬文才點了一下頭,身後的侍衛很有眼色地便沖進房間,將死狗般的男子從廢墟堆裡拖了出來。
“王爺,人已經沒氣了。”見男子沒有半點聲響,蹲下身檢查的侍衛語帶驚訝地向馬文才彙報。而此時,桓秋的四個小婢女才匆匆返回,看著眾人,不敢出聲。得力的一等大婢女們,都被桓秋派去鋪子裡了。
馬文才毫不意外。從小相知,他知道桓秋的武藝高強,力大無窮。但接到下人稟報王玉珩的謀算手段之後,他還是憂心忡忡地帶人沖到了青明寺,生怕桓秋真的遭遇什麼不測。
當看到桓秋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時,他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然而,當他看到桓秋那充滿冷意的目光時,他的心又瞬間被凍住了,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馬文才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沉:“秋兒,你沒事就好。”
桓秋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諷刺:“王爺果然好手段,這出戲演得真是精彩!”
馬文才的臉色微微一變,“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這不是我設計的。”
桓秋冷笑不止,她當然知道不是馬文才做的,只是現在怒氣上頭,她顧不上了。不是他,就是後院的那些女人,歸根結底,還是馬文才惹出來的事情。
“王爺,您不必解釋了。”桓秋的聲音冷得像冰,“這種手段,未免太無趣了些。您只說,您準備怎麼做就是了!”
馬文才張了張嘴,他什麼都做不了。見狀,桓秋不由得笑了出來,“您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再來惺惺作態?”
理智知道他不該來,但是當知道訊息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控制得住自己。今天這一出本來,該是桓秋與後院妾室們的大戲,現在被他自己破壞了。
這時,王玉珩才帶著人姍姍來遲。遠遠看到一群人,她內心一喜,這是,成了!“喲,怎麼禪房外面這麼多人圍著呢?今兒個可是有什麼法會麼?”
為了這場捉姦的戲,她可是聯絡了不少青州當地的好友前來。如今,可算是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一個死人,一面破牆,一扇破門,兩個主子,一圈婢女侍衛和尚。人很多,卻悄無聲息。本來冰冷僵持的場面,隨著王玉珩的到來,瞬間燃了起來!就像是一場大火,讓兩位主事人內心的焦躁有了宣洩口,恨不得燒盡一切。
“王姨娘,沒有當家主母同意,你是怎麼出王府大門的?”桓秋根本不理會王玉珩說了什麼,開口便是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