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楓擔心茶水有問題,並沒有喝下,蕭雨一看茶水清澈純淨,並沒有鬼怪的氣息,便一飲而下。
那婦人挽著一個狄髻,插戴了一個蘭花狀翠鈿,還戴了一個瑪瑙嵌珍珠瓔珞,身著一件素白色豎領對襟長衫與淡粉色披肩,給人感覺低調又隨性。
“我們此番請仙人前來,相信管家也已經說明瞭來意,那我也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姓趙,名喚瑾瑤,是幾年前嫁給陳家做長兒媳婦的,坐著的尊者便是陳家的家主,姓陳,單字芸。”趙瑾瑤含蓄朝他們點了點頭。
“我們趙家與陳家結合可謂是天作之合,陳家以軋染在整個尋陽得名,凡是布匹都基本經過陳家的軋染,顏色永不褪色,在外地市場也廣受歡迎,而我原生家庭趙家則是以販賣布匹得名,我的父親也經常走南闖北,將經過陳家軋染的布匹售賣出去,趙家與陳家可謂是唇齒相依,二者缺一不可。
“我的父親為人低調且謹慎,在與人做生意中很少會發生爭執,也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可是,就在前不久,我們趙家…竟在一夜之間被屠殺暴斃,連侍女下人都沒有幸免,每個屍體都鑽出許許多多又長又黑的蟲子,那蟲子惡心至極…我由於生活在陳家,免受了這次的災難,這件事我們也極力壓下風聲,不走漏出半點風聲,避免他人會對我們評頭論足,也避免會影響到陳家的生意。
“最詭異的是,那蟲子在頃刻間將所有的屍體吃得一幹二淨,連頭發絲都不剩,我們去報官,但,官人都不相信有這種離奇的事件,只按照人口失蹤定性此案,可我眼瞧著一清二楚,就是有蟲子把我們趙家幾十口人都吃盡了,而那蟲子也不知所蹤,我們都覺得是被人下了蠱,思來想去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唉。”
趙瑾瑤情到深處,拿起手帕擦拭淚水,一旁的侍女不停安撫她的情緒。
蕭雨:“明白了,夫人,你所說的又長又黑的蟲子,以前是否見過嗎?”
趙瑾瑤:“從未有過,那個蟲子非常惡心,從屍體的各個孔裡鑽出來。”
蕭雨:“除了趙家受到這種蟲子的攻擊,你知道尋陽還有哪些人家受過這種蟲子的傷害嗎?”
趙瑾瑤:“沒有了,我們陳、趙兩家的勢力在尋陽也是紮根很深的,但,在整個尋陽只有趙家受到了這種蟲子的傷害,道長,我們是被人下了蠱嗎?”
“是不是被人下蠱說不準,但這種蟲子,是來自鬼界的邪祟。”蕭雨說道。
虞子楓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是來自鬼界的邪祟?”
“嗯……”蕭雨一時忘記了她只是個普通的道士,“邪祟不是一般都來自鬼界嗎?這還用得著問。”
“這可不一定,妖魔兩界,同樣會引入邪祟殘害人間,若不明真相,還是不要過早下定結論比較好。”虞子楓說道。
“嗯……你說的是。”蕭雨謙虛回答。
她是開掛得知是鬼界的屍蟲,但虞子楓這番話也並非毫無道理。
聽到是這麼可怕的東西,陳芸跟趙瑾瑤嚇得發了愣,陳芸害怕道:“那道士,這種邪祟會波及到我們陳家嗎?”
“這個我拿捏不準,它是否只是對趙家人出手也說不準,也有可能整個尋陽今後會受到這種蟲子的侵害,但最好是盡快查詢它是怎麼産生的,才能從根源切斷它,趙家在受到傷害那一天有什麼異常的地方,趙家家主在離世前的一個月內去過哪裡以及什麼人進過趙家,趙家有什麼世仇,最好也詳細說給我知曉。”蕭雨道。
經過趙瑾瑤的回憶盤點,蕭雨將重點線索羅列了起來,不重要的日常資訊就忽略不計,基本複盤如下:
趙家有一個最大的仇家,是同行錢氏家族。
趙家在離奇暴斃前一天,趙瑾瑤帶著幾個外孫一起回去孃家省親,當天就回到陳家了。
趙瑾瑤還有一個哥哥,叫趙長空,由於成親後買了一個宅院,沒有跟趙家人住在一起,所以也沒有被這件事波及。
趙家家主在外邊有很多外室。
最後一點是旁敲側擊問出來的,小輩議論長輩的不雅之事終究是不光彩的。
如此說來,最為可疑的就是錢財主跟那個外室,要不就是錢,要不就是情,兩者總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