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他從哪兒搞了一身的水?
全濕了!
想想這天兒,再看看他穿的,是想把自己凍死嗎?
安檸還沒開口。
小卷毛滴著水,睫毛也濕噠噠的墨北洲,用那種委屈可憐的眼神,低頭看著她,眨巴著那雙清澈幹淨的眸子:“姐姐,我沒訂到房間,可以收留我一晚嗎?”
安檸的心,猛地又是重重一跳。
記憶重疊。
仿若瞬間回到了那年冬天的曼哈頓……
她為了登堂入室,為了撩撥他。在聖誕節那晚,淋了一身雪,站在他公寓門口。也是這般,可憐兮兮地仰頭看著他,眨著眼向他求助:“我家暖氣壞了,可以去你家待一會兒嗎?”
他問她:“暖氣壞了,身上哪來的水?”
她藉口說下樓買東西,其實是故意淋了雪想博他同情,進樓道後身上的雪化了,就變成水了。
他問她為什麼不帶傘?
她說忘記了。
他口吻機械地評價她:真蠢!
她氣他不解風情,同時又覺得那樣耿直的他好可愛。面上露出更加楚楚可憐的表情,央求道:“收留我一晚,可以嗎?”
記憶回籠。
安檸眸子微微泛紅,問他:“沒訂到房間,你是怎麼進來的?”
墨北洲吸了吸鼻子:“我在他家酒店吃飯,就讓我進來了。”
安檸又問:“身上哪來的水?”
墨北洲實話實說:“來得匆忙,沒帶傘,淋了雪,雪化了就變成水了。”
雪化了就變成水了。
這話是安檸當年說過的。
一字不差。
安檸將他那時的評價還給他:“真蠢!”
墨北洲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這樣說,用那雙凍得通紅的手,拽住她睡衣的一角,渾身上下都濕了,眼神更是濕漉漉的,睫毛輕顫著:“姐姐,我這麼蠢,這麼笨,你要是不收留我,我今晚可能會凍死在外面。你收留我一晚吧,好不好?姐姐,求你了,姐姐。”
安檸把自己的衣角強行拽回來。
側了側身:“進來吧。”
墨北洲心花怒放,抬腳走了進去。
安檸給他拿了雙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他換好後跟著安檸往屋裡走。
身上的衣服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