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梡雖然是個暴脾氣,也常拎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但是知道自己不能白白害了自己的好兄弟。
於是他不說話了。
可是葉柯巖卻雙手叉腰,大罵起來,“你是哪家的雜、種,敢這麼和我說話?就算我家權力再大又如何,我不僅要坐你這裡,我還讓你考不了試,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猛地往前一踹椅子,椅子腿兒滑過地上,摩挲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來。
“剛才這張嘴皮子不是還很厲害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實話告訴你說,反正我來參加這次考試我就是鬧著玩的,我家又不是隻有讀書出仕這一條路可以走。可是你呢?你還有什麼路可走?只怕你身上這一件考服都攢了許久的錢才買的起吧?”
王梡緊握拳頭,整個人的背部繃得筆直,越來越筆直。
葉柯巖似不解氣,又踹了一腳。
“不是想考試嗎?考啊!”
陸磬站了起來,為好友挺深而出“夠了!”
“何人在此大聲喧譁啊?難道不知道考場要肅靜嗎?一個個鬧鬧騰騰的,是把這裡當街市了嗎?”
一個穿著紅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一臉威嚴地斥責道。
他正是這次考試的主考官之一——柯林。
陸磬正想為自己好友求情,葉柯巖卻先他一步站了起來,說道“是他先辱罵小生的。在場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證。”
“他辱罵你什麼了?”柯林不會偏信一詞。
“罵我是癩蛤蟆,還詛咒小生今年一定榜上無名。考官,你替小生評評理,這口氣讓小生怎麼忍得下去?”
柯林看向把背部繃得筆直的王梡“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沒有。”
“他說了。”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葉柯巖先聲奪人,“考官,在場那麼多人能替我作證。你總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吧?而且陸磬是他的好友,自然會偏向王梡說話。考官,你可千萬要替我做主。”
王梡剛抬頭,就看見葉柯巖把一包銀子塞到了柯林懷裡,突然勾唇笑了起來。
柯林又一一問了其他計程車子,每個人的回答都如出一轍,都是說王梡率先罵葉柯巖的。
“那既然這樣,確實是你的不對。按照大翊的慣例……”
王梡突然放肆地大笑了起來,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陸磬的肩膀,“兄弟,你可要為我爭口氣啊。”
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可幾乎是一瞬間,陸磬就明白了他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按照大翊的慣例,應該把我取消資格,並且三年後不允考試,對不對?律法說不定我背的比你很熟。”
“可為什麼單罰我不罰他?難道葉柯巖真的一點罪都沒有?”王梡怒目圓睜,直直地指向葉柯巖。
“你們但凡去查一下他鄉試的成績,就能發現他鄉試都沒有過!可為什麼現在能和我們大家一起坐在這裡,考這最高規格的春闈?!”
他又哭又笑,狀若癲狂“我們十年寒窗苦讀,原來比不上黃金一兩,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要考這樣冠冕堂皇的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