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什麼事兒?”
我想了想,問:“我記得當時出嫁時,嫁妝裡有一匣子五百四十三色的繡線,咱們帶過來了嗎?”
徐嬤嬤從懷裡將本子拿了出來,翻看片刻,點頭:“在箱子裡放著呢,您要用?”
“對,順便裁塊布來,我要做一扇屏風。”
一百九十六
屏風是個大工程,前世我在景陽侯府長大,那裡的姑娘從能說話的時候便開始拿針,家教極其嚴格。
我母親又是善於女紅,對我這個女兒更是嚴厲到近乎於殘忍的地步,也多虧了她們的悉心教導,我的繡活兒在當時的貴女圈子裡都排的上名號。
——十二單的嫁妝,都是我自己親手繡出來的,出嫁那日風光無比,還令景陽侯府小小轟動了一陣子。
可惜遇人不淑。
在佛堂的時候,我的手在一個冬天因著沒有熱水,凍出了紅,總也好不了,漸漸的,每個手指一到陰天下雨就疼痛無比,便拿不了針線,繡活兒也再也沒有碰過。
直到死前的最後五年,我才知宋煙成從我入府那一日起,就日日在我的茶飯裡下毒。
也是那時候,我開始疑心起身邊的人,無法容忍他人的碰觸。
一百九十七
我沒想到十幾天都沒見著宋大人了,今日剛把線鋪在地面上,沉吟著應該繡什麼時,大人便推門而入了。
此時屋子裡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除了翡翠陪著我挑針線以外,其他的丫頭都趕出去了,就怕她們踩了線頭。
唯一還能待的地方就是我的小榻,我此時正和翡翠坐在床板上,將繡線挑入針頭當中,衣著不整,還把袖子給綁了起來。
——我嫁他差不多兩年,何時這般邋遢過!?
瞬間,我的臉和我的耳朵上的紅寶石耳墜子一個顏色,想也沒想的站起了身,拍了拍褶皺的裙子,從床上走了下來,口中道:“大人……”
宋大人瞧了我一眼,倒是沒說我其他,只笑問:“你這是擺迷魂陣吶?”
我更加羞臊了,用袖子掩面:“您若是回來,倒是讓小廝通報一聲呀,也好給您準備些吃食點心。”
“哈哈,那我豈不是看不到夫人還有這般模樣了?”他揉了下我的頭頂,動作十分的慢。
我仰頭看著他,只覺得他看著我的目光說不出的溫柔寧靜,不自覺也放下了些許的羞憤,對他也露出個笑容來。
雙目相對,明明沒有說什麼,但我卻感覺到他隱隱對我的愧疚。
“您先回自己的屋子吧,我一會帶上吃食,再去找您。”
“好。”他輕聲道。
一百九十八
船上的吃食依然不甚令人滿意,幸而我前幾天令府裡面膳房的婆子去炒了盤花生辣椒,配菜吃正好。
大人足足吃了一碗半的米才放下筷子,清茶漱口後,嘆息道:“還是你這裡的膳食吃著最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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