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輕笑道：“你說得有理。若是我直接放你離去，你是不是就相信了？”
肖俞一怔，苦笑道：“閣下莫要拿我尋開心了。即便你沒有惡意，抓也抓了，捆也捆了，若是放了我，你怎麼和上峰交代？”
柳大人收了笑容，道：“就衝你這句話，足見你心地不壞，小眉兒沒有看錯人。我放你，也沒有放錯人。”
肖俞糊塗了：“什麼叫做···沒看錯人？”
柳大人反問道：“難道你自己竟然不知？”
肖俞心裡泛起異樣的滋味兒，忙問道：“我不知什麼？”
柳大人饒有興致地看了肖俞幾眼，道：“兄弟，你與小眉兒相處之時，她待你如何？”
肖俞道：“展姑娘對在下···對在下似乎頗有敵意···”
柳大人道：“誰讓你為河東效力？小眉兒既然是我柳家的外甥女兒，對你說幾句狠話也屬正常。可除了這一層，就沒有別的了嗎？”
肖俞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好像···也沒有別的了。”
柳大人站起身說道：“要是這樣的話，我便沒有必要管你了。”說罷，作勢要走。
肖俞忙道：“兄臺，那得是什麼···才算是別的什麼···”
柳大人笑道：“什麼什麼？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肖俞道：“小弟是想問，展姑娘提及我的時候，還說了什麼？”順水推舟地，肖俞便將二人的稱呼都改了。
柳大人道：“小眉兒性子要強，心事很少與人說。但我是自雄安看著他長大的，察言觀色，也能看出些端倪。首先，你的名字會出自她之口，這邊很難得。你是不知道我家這妹子眼界多高，尋常江湖少年郎，她是輕易不會提及的。”
肖俞“哦”了一聲。
柳大人繼續道：“可她這次與我閒談，講了你七八件事。什麼喬裝改扮與南漕搶地盤，在雲龍山收拾了一幫蒙山盜寇，還被咱們大梁國師擒住過，只不過又看在另一位高人的面子上給放了——你小子命還挺大。又說程老夫子年老昏聵啦，三絕劍客和萬劍谷老祖宗決鬥，居然邀你去觀戰。不過，也正是說到這一節的時候，小眉兒露出了馬腳。她雖然嘴上說程老夫子年老昏聵，可眼裡卻全是得意。小子，你曉得那是什麼意思吧？”
肖俞有些臉紅，心砰砰亂跳，越發覺得頭暈了。
“本來我還有些疑惑，你做的那些事，雖然不算小事，但小眉兒什麼場面沒見過，又何必大驚小怪？後來我便知道了，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她才會講給我聽。”
肖俞低聲重複了一遍：“事情是我做的，她···才會講給你聽···”
柳大人道：“正是。但小女兒家的心思深如海，她沒有往深處說，我也不好直接問。而且我還猜測，或許這丫頭在當著你的面時，一星半點都不會表露。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我之所以會出手管這檔子閒事，也是因為小眉兒的緣故。要不然，即便你是河東細作，那又怎樣？宮門衛要辦的事一天能有幾百件，多抓一個細作不多，少抓一個細作也不少，我犯得著和那幫捕快搶功勞嗎？只是沒想到，這麼輕易便得手了。小眉兒說你的是入微境的修為，是給你臉上貼金，還是你自己不爭氣，武功退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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