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欣從陳梅燈具店出來,天色已是黃昏,街上到處都是人,騎腳踏車,摩托車的,步行的;許多人行色匆匆,看樣子是要加晚班。
也有開各種轎車的,這些人應該都是老闆了。
他尋了一家川菜館,點了一份青椒回鍋肉,一份麻婆豆腐,一瓶珠江啤酒,一碗米飯;吃得爽歪歪後,便回出租房。
出租房是當地人建的一棟四層小樓,首層和第二層供房東一家人住,三四層租給外來打工者。
出租屋以單間為主,每層有一個一室一廳的套房,合計十來個租間。
往後隨著南下打工者越來越多,本地人就普遍開始在自家宅基地上建房出租。
一家子什麼活都不幹用,整天喝茶,吹牛,炒股,都能過的很好。
有些名堂大的,合夥集資建一棟棟大容量的出租房,一年租金都不得了,自己懶得打理,直接承包給外地人。
比如說一年的租金滿打滿算是一百萬,就八十萬承包給外地人,多賺少賺外地人自己負責;只要每月按時打租金到他們賬上就行。
而他們呢,移民香港,rb,加拿大.....,周遊全世界,過著衣食無憂的貴族生活。
這是出租房,也有建廠房出租的,外地人徵用他們的地建廠除了買地費,每年還要給村委會紅利等等。
這就是改革開放對沿海地區的土著人帶來的最直接的好處。
你不服也不行,這是人家的地盤,不給點好處誰會讓你來。
雖然這裡在古代屬於瘴癘之地,專門發配官吏和刑犯的。
當年總設計師逝世後,許多粵省本地人拿著遺像面北痛哭,感激涕零。
………
田子欣租的一室一廳,內有小客廳,臥房,廚房,衛生間,陽臺;配有簡單的傢俬。
忙碌了一天,進了屋子就躺在了床上,小寐了一下,起來洗白日換下來的衣服。
洗完了衣服已經是八點半,又站在陽臺上抽了幾顆煙,凝視這座自己即將紮根奮鬥的陌生小鎮,面容深沉。
他想了許多人和事,磚瓦廠的,電線廠的事。
磚瓦廠踢出了週中年這個害群之馬,會更加健康的運轉;電線廠李兆成主內,郭援朝主外,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自然,他也想到了關菲。
想到關菲的時候,他忍不住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這小妮子現在在幹嘛,會不會也在想我呢。
因為和陳梅約定的時間是明早八點報道,不敢多耽擱,九點時他定了明早七點半的鬧鐘,便上床睡覺。
………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隔壁屋子裡傳來的激烈搏鬥聲吵醒,這種聲音是男女搏鬥時發出的那種如野獸一般的聲音。
有人在放毛片!
半睡半醒間,他還是立刻清楚的判斷出來了。
那聲音高亢激昂,應該不是島國的動作片,島國的一般是婉轉羞澀居多;所以很可能是歐美的洋馬子在叫。
因為租住同一層樓,平時進進出出的,隔壁住的那哥們照過幾次面,三十多歲,戴著副眼鏡,斯斯文文,看起來一副知識分子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