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往後退了一步,手摁劍柄,呵道:“這屋內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呵,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林玉的娘子狀若瘋癲,拿著菜刀,直勾勾的走近了屋子。她雙目一片赤紅,忽然叫道:“林玉在哪?!”陸銘不解道:“我還想問你呢,你相公在何處?之前曹先生進了屋子,還抱著一個東西走了,是個什麼東西?”林玉娘子頓時道:“好啊!賊心不死,還搶走了我相公,今日就將你也剝了!”說著一把菜刀當頭砍了過來。
陸銘架起劍,剛一觸碰,立刻被她的菜刀斬得虎口巨震,險些拿捏不住劍柄。他心中震驚,這女子竟也是一個高手。此時菜刀劃過圓圈,往他後背砍來,被陸銘一招飛挑刺在她手腕,挑飛了菜刀。
林玉娘子退後幾步,握著手臂的傷口,忽然一陣陣的抽泣起來:“都欺負我……你們這些男子,一個個都欺負我……都欺負人……”忽而又變得厲呵起來:“都怪那幅畫,叫什麼竹娘子的賤人,勾得相公成天茶飯不思,連地也賣了,哼!他不讓我活,我就讓他先死!呵!哈哈哈……哈哈……”笑的狀若瘋癲。
陸銘心中驚駭,這人難道把林玉殺了?
林玉娘子又道:“你也是來找竹娘子道吧,好啊,那我就給你一個竹娘子。”
陸銘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林玉娘子眼角流出鮮血,然後身形拔高,竟然在眨眼的功夫長高了三寸。她的手腳都變長了一些,露出袖口,膚色也變成黯淡的綠色。陸銘連忙後退幾步,警惕得看著她。隨後,她的身軀繼續生長,又長高了九寸,手腳比尋常人長了六倍,身軀瘦削,變成活脫脫一根竹竿的模樣。她的頭已經超過了房梁,低下來,一雙銅陵似的眼睛看著陸銘,怪笑道:“如何?我這竹娘子還能入得了你的眼睛嗎?”
“……你……是妖怪?”
陸銘震驚道。
“妖怪!竟然說我是妖怪!是你來找竹娘子的,如今給你了,還敢嫌棄!好,好!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
她彎下腰,身軀就像彈簧似的,雙手一左一右打在牆壁上,只聽砰砰兩聲砸斷了房梁,屋瓦全都掉了下來。陸銘揮舞長劍,擋開掉落的石子和瓦片,飛身出來。林玉娘子舉起雙手,迎頭砸下,就像兩根堅不可摧的鋼鐵把地面砸出兩個深坑。陸銘的衣衫咧咧作響,低呵一聲‘嚴真御令’,法令一成,頓時變得無比靈活,能從敵方的動作預判攻擊的位置。林玉娘子如今變成竹竿一般的怪物,動作迅猛,攻擊起來就像彈簧似的來回抽動,顯得十分詭異。她的力氣很大,徒手掀開屋頂,讓陸銘有種不能抵抗的感覺。
兩人一番亂鬥,震得石子亂飛。
但陸銘絲毫不懼,越是慌亂,越是這種山崩地裂的場景,他反而愈發的冷靜。他游魚一般在林玉娘子的身邊亂走,幾次用劍取看她的雙腳都不能撼動,有種砍到了精鐵的感覺。仰頭看去,能見到林玉娘子的巨大軀體,十分纖細,又很長,就像一條蜈蚣在亂舞。陸銘低呵一聲‘亦真亦幻’,劍氣勃然而出,狠狠的紮在林玉娘子的左腿上。
叮得一聲,絲毫未動。
她的腿上附著了一層鎧甲模樣的東西,像是竹片,又像是乾涸的血肉,竟然無法刺穿。
林玉娘子轉過頭來,雙目已經泛白,而她的臉就像竹篙一般佈滿了裂痕,似乎隨時會碎裂開來。陸銘心中詫異,隨後心想:“這妖怪滿臉的裂痕,興許能用劍氣擊碎她的臉!”三劍齊出,引動真訣釋放劍氣。但見院落中白光一閃,劍氣擊中了林玉娘子的臉蛋,啪得一聲就像打在石板上,她的臉裂開了,露出裡面一排銳利的牙齒和猩紅的舌頭,但陸銘還沒來得及高興,她裂開的臉蛋就重新縫合起來。
原來她的臉上的裂痕並不是縫隙,僅僅是她的嘴。
此時林玉娘子怪笑一聲,雙手亂揮,砰砰兩聲砸在陸銘的劍刃上,她力量極大,第一下震得陸銘虎口溢血,第二下砸彎了劍尖。若非陸銘極力抵抗,劍都要被她砸飛出去,此等怪力,若是砸在身上一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陸銘暗道不妙,微微一跳上了牆頭。林玉娘子頓時甩手過來,她的手極長,呼得一下砸中陸銘的胸口,將他打落在地。
陸銘只覺得五內俱焚,胸中陣痛,似乎有一股邪火在焚燒胸膛。又聽見驚雷破空之聲,林玉娘子推開牆壁,一步便走到了陸銘身前。她披頭散髮,居高臨下的看著陸銘,眼中全是冷漠。她伸出手,勾著菜刀,慢慢朝陸銘頭頂部切了過來,同時另一隻手還嘗試摁著陸銘的身軀。
在她眼中,陸銘只是一塊刀版上的肉。
陸銘豈會束手就斃,挺劍往後一插,狠狠的刺進了她手臂的縫隙裡。手心發力,一陣咯咯聲,剛巧把她手臂上附著的竹片掀了開來。林玉娘子頓時慘叫一聲,就像常人被掀開了指甲,也痛得鬆開了手。
陸銘得空出來,這才發現她左手上的一塊竹片被掀飛了,露出裡面猩紅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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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是一個竹片怪?!肌膚上貼滿了刀槍不入的竹片,但裡面卻是凡人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