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道法和學說,還有把‘太上劍訣’歸於道法一類的。不過他忽然想起來,這門劍法確實與眾不同,不知調動了身體哪一種力量,明明劍法平平無奇,可卻又能發揮極大的威力。
只是這劍法需要保持亦真亦幻的心境,上次遇見妖怪陸銘實在太過驚駭,無法保持心境,連劍法也忘了。此時趙公子一口一句“道法”,陸銘不由得詢問起來。
這一問,才大驚失色。原來這裡真的不是他原來所在的世界了。這裡沒有內功,只有道法,每一門道法都對應著一個學派。學派的種類非常多,大學派有數百種,小學派更是數不清楚。而中州比較有名的學派就有儒家、道家、法家、名家等等。每一個大學派又有數個分支,儒家劍道中就有君王劍、君子劍等門派;道家劍中也有以誅邪、飛仙為綱的門派。
光是劍道就已經有數百種,更不要說其餘的雜學論說了。
趙公子一提起中州的學說門派,頓時露出仰慕之情,說有生之年也難參悟其中一種學說,怕是練不成道法了。他也很好奇陸銘到底拜入了哪一個門派,求他指點指點。但陸銘根本不懂這些,只能推脫過去。趙公子認為他有意藏拙,並沒有細究。
之後二人又比劃了幾招,趙公子一再言明“明思十六劍並不是上乘劍法”,因為這劍法的破綻太多了。陸銘沉思片刻,心想如果以後都不能用內功了,確實沒必要再練明思十六劍,但趙公子轉而又說:“興許這劍法卻一門道術心法。”陸銘想起自己師父齊雲飛說過這是一門道士劍法,會不會齊雲飛說的‘道士’和這裡的道家是一樣的呢?
他將疑惑放在心裡,暫且壓下。
第二日,趙公子找來樊雷教陸銘習武。樊雷是本地的獵戶,身體壯碩,一套“奔雷劍”使的中規中矩。他的劍招粗狂剛猛,每一招每一式都大開大合,雖然沒有陸銘當初那種靈巧的變化,但對沒有內功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陸銘每日習武,不敢懈怠。不過讓他驚奇的是,這裡的人對他都特別好,特別是趙家莊那些女人們,似乎對陸銘這樣的男童特別上心。後來他才知道,因為那兩個妖怪的緣故,像他這樣年紀的童子都被吃得差不多了。整個趙家莊就他一個八歲的男童,其餘的要麼剛出生,要麼已經成年,竟然沒有一個同齡人。
陸銘不由得深深感慨,妖怪作惡。
也更加賣力的習武了。
…………
轉眼過去三個月,由初秋入了冬季,天色也冷了下來。早起的時候還能看到茅草棚上的冰錐,陸銘這些日子一邊習武一邊計劃日後的生活,打算先不急著趕去天沐寺,一則他現在身體孱弱,二則距離遙遠,就算馬不停蹄的趕過去也救不了薛靈雙。
而且薛靈雙到底在不在天沐寺還很難說。
他想起當初殷時君離開的時候,曾說“引他入道”,再由陸銘自己去救人,不如先拜入門派,學點防身的武功,一邊慢慢打聽薛靈雙和天沐寺的訊息。
陸銘想著,就這麼決定了下來。
這日一早,樊雷和七八個獵戶挑著獸皮打算去集市。陸銘已經決定去拜入門派,主動要求一起去集市。樊雷嫌他身子瘦下,不過見陸銘能獨自挑起一擔獸皮也就釋然了。臨行前。陸銘把趙公子贈送的長劍插在腰間,挑著獸皮離開了趙家莊。
山裡沒有道路可以走,全憑一雙裹著獸皮的腳踩著。等到了晚上,眾人就把獸皮攤開來當做棉被。第二日又是趕路,到了傍晚陸銘的腳都快走斷了,才見到一條羊腸小道通往山外。
夕陽的光輝照進來,灑下一片金輝。
冬季的風,有點陰冷。
樊雷頓時歡喜道:“出了山口,便是集市了。”
眾人加快了腳步,且走且趕,終於在天黑前走出了山口。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口上一盞昏黃破舊的燈籠高高的掛著,用古樸的楷書寫著一個“洛”字。
樊雷道:“洛家集市到了,咱們今夜歇歇,明日去集市上把獸皮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