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合城有駐軍,但他們駐紮在城東的一處訓練場。陸銘故意先去城北殺薛老九,便是想避開對方。此時薛老八送上門來,被他斬殺,他便騎馬直奔去了上芸城。
等守軍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奔出十里。
上芸城和離合城之間的距離並不近,來回幾乎要一整天的腳程。陸銘走了沒多久,便在一處驛站換了馬匹,然後繼續奔走。因為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來去如風,驛站的驛丞並不知道面前的小子是一個殺人通緝犯。
走到半夜,距離上芸城已經很近了。
陸銘走著走著,忽然聽見了馬蹄聲,他連忙凝神看去,見騎馬的人是從前方來的,並不是追兵。不多時,前方騎馬的四人迎頭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陸銘認得,便是連成玉身邊的一個親信侍衛。他們並沒有穿連家的服飾,而是換回了普通的布料衣服。陸銘在黑暗中眼力極好,見到幾人的時候連忙勒住馬,站立不動。
那幾人騎馬路過,陸銘忽然跳起來,一腳把最前邊的侍衛踹下馬背。其餘三人見狀,紛紛大喝道:“誰?”“好大的膽子,竟敢截道!”紛紛拔出武器,三柄長刀當頭砍來。
陸銘側身半步,膝蓋頂中一人的腹部,將他撞翻在地。其餘兩個漢子的刀已經砍到了頭頂,他伸手一接,穩穩的拿住了。那兩個漢子頓時一驚,心中閃過高手二字,隨即一人捱了一掌,倒在了地上。陸銘制住四人,把連成玉的親信侍衛拉起來,厲聲道:“深夜這麼急著趕路,要去哪裡?”
那親信驚訝道:“你……你是……你是薛小姐的侍衛?”
“我問,你答,不要多嘴!”
陸銘再次問道:“你們一行人喬裝打扮,為何在深夜中往離合城去?”
那親信沉吟片刻,剛要說話,忽然見陸銘一掌劈在空中,把他身後一個躺著的倒黴鬼殺了。陸銘厲聲道:“說!或者我殺了你,再親自去問連成玉!”
此時已經徹底撕破了臉。
那親信連忙道:“別……別殺我,連家主派我們來,是要去接一個人回去。”
“接誰?”
“接誰小人也不清楚,只知道要去一處山澗石洞裡找那人。”
陸銘沉吟片刻,心想連成玉行事詭異,雖然這次被怪人偷襲差點死了,可仍舊不能完全信任這人。這兩日陸銘細細的想過了,因為怪人偷襲一事,連成玉反而因禍得福沒有被趕下家主的位置,可見這件事對連成玉來說是有利的。
就像司奇說的,不管動機如何,事情進入如何讓人意外的結局,可定下心來細細的想,往往誰最後得利了,那便極為可能是幕後的黑手。
按照這樣的思考方式,再聯想十三年前的下毒事件,似乎有異曲同工之處。
陸銘將那親信拉起來,沉聲道:“帶我一起去。”
“啊?”
“帶我一起去找連成玉要你找的人!”
那親信不敢違背,只能爬上馬背,和陸銘又折返去了離合城。按照這侍衛所說,那人武功極高,但並不住在離合城,而是住在一個陰寒的山洞中。二人騎馬良久,眼見快到離合城了,陸銘不想進城怕惹來官兵的追捕,不由得問道:“那人到底在哪?若要耍花招,休怪我下手無情!”
那人低聲道:“便在此處。”忽然勒住馬,只向八通河附近的一處密林。此地雜草叢生,根本沒有道路。陸銘皺眉道:“那高手住在這裡?”
“是……是!”
“前方帶路!”
二人策馬進了林子,因為是夜晚,林子裡異常的黑暗。偶爾有荊棘藤刮在衣服上,也毫不知覺。那親信在前邊悶著頭走,不說話,也不點燈。就這樣走了片刻,忽然聽到了淅瀝瀝的水聲,從前方傳來的。
陸銘聽見了聲音,忽然一怔,這水聲竟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他心頭湧出難以說清楚的感覺,似乎來過這裡。陸銘屏住呼吸,繼續跟著那人走了一會兒,前方轟隆隆的傳來瀑布的聲響,水聲漓漓,冰冷的水珠四處濺射,到了一處瀑布。陸銘想起來了,這兒他確實來過,當初在幻境中被東皇暗部的人追殺,他來過這裡,而且還和薛靈雙、司奇幾個人躲在山洞裡躲避火炮。
只是因為過去了四十多年,這兒的環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只有拇指粗細的樹幹長成了參天巨樹。瀑布下的洞口也被一層茂密的荊棘藤蔓遮住了。
此時,前方帶路的那人忽然怪叫一聲,滾下馬背,匍匐著朝洞口跑去。陸銘皺了皺眉,見那人跑到洞口,拿出個鈴鐺拼命的搖晃著,一邊叫喊著“前輩快救我!”
水流激盪,那瀑布下邊的黑洞中,忽然飛出來一個人影,身若浮雲,速度極快。那黑影雙腳點在水面,手持劍,唰得一下點向陸銘。清冷的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隱隱的能看到一層黑鱗。陸銘從馬背上飛下來,那黑影的劍如影隨形,劍尖緊緊的貼著他的心口。他踩上樹梢,那黑影三劍刺過來,斬斷了他腳底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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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晃在黑夜裡,如金似鐵,刺得人雙耳生疼。
陸銘的腳步再變,往湖中心的水潭飛了上去。那黑影同樣踩著樹幹,輕輕一躍,緊跟著他。等陸銘落在湖中心,那黑影一劍從他後心刺來,陸銘一轉身,雙手合十,穩穩的摁住了對方的劍刃。那黑影用力去抽劍,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