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雙卻聽出來他在嫌棄自己,淚眼婆娑的把畫卷拿出來,塞給陸銘道:“我知道你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不能搶這幅畫,只能讓別人贈給你,你拿走就是,以後也別來煩我。”
“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陸銘剛問出來,誰知手心顫抖,那畫卷竟然融化了開來,就像是沸水一樣燒得他手臂生疼。沒一會兒,那些沸水鑽進了他的手心,不見了蹤影。他隱約聽到薛靈雙微微抽泣的聲音:“你不要我了……我要去哪裡……”
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很輕,很輕,就像是隔了兩個世界。
陸銘一怔,忽然有種難言的悲傷,她失去了重要了親人,失去了家族,如今變得一無所有,他又怎麼能拋棄這樣一個少女?他不由得想起初見薛文月時候的場景,一樣的命運,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在他面前重演,一個被人嫌棄,一個失去了所有。
“靈雙,我……”
陸銘站起身,伸手想抓住薛靈雙,誰知這一碰,竟然像碰到了泡沫一樣,她整個身體都融化了開來,散成了漫天的五彩斑斕的泡泡。
隨後,四周的景色開始扭曲,一股水幕似的東西從天空倒灌下來,隔斷了他和整個世界的聯絡。水幕的一邊是熱鬧的街道,薛靈雙在獨自哭泣著;而水幕的另一邊,陸銘不管怎麼衝撞或者叫喊,都沒辦法觸及到對方。
他頓時慌了。
整個世界一陣顫抖,所有的事物分崩離析,就像進入了漫長的時間長河,無數人聲、鳥啼叫從耳邊傳來,四周的景色也在快速變化,春夏秋冬,不停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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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起初的時候還能分辨身在何處,到了後來,受到了時間長河的衝擊,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模糊糊的。
迷糊中,他聽到有人在哭,哭得很傷心。
他面前的畫面忽然逐漸凝聚成一個黑色的影子,身姿婀娜,就站在一棵楊柳樹下。這棵楊柳樹也是黑漆漆的,整個世界沒有半點色彩,只有單調的黑和白。
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是薛青四的:
“大小姐,我們可找到你了,你怎麼一個人來了福祿鎮?自從比武之後,你忽然失蹤,大夥兒都急死了。”
“四叔?你……你不是死了嗎?”
“什麼死了!我沒事的!”
此時另一個黑影逐漸凝聚成形,竟是司奇的模樣,她開口道:“靈雙,這次出門你太胡鬧了,明明答應我要循規蹈矩,可你卻獨自一個人跑出來玩,罰你回家,三個月不準出門!”
“舅母?你也活著,太好了,嗚嗚嗚……太好了!”
陸銘心中奇怪,薛青四竟然還活著?明明見到他被人砍成了肉泥的,而且司奇也還活著?
隨後畫面一斷,陸銘又進入到了黑暗中,四周也變得靜止了。他心中奇怪,在黑暗中走了幾步,忽然眼前一亮,半空中又傳來薛青四的聲音,但這一次音調有些懊惱:“大小姐!連家如今被朝廷看中,咱們的不少人也偷偷投靠了他們,那個連城玉說願意和我們聯姻,這樣一來,咱們兩家就是一家人了,以後薛家也能靠著朝廷這棵大樹蓬勃發展……”
“我說過!我已經嫁給薛文月了,是婦人之身,不管誰來,我都不嫁!”
“可是……大小姐,世上根本就沒有薛文月這個人,你說那個薛文月在擂臺上打贏了連城玉,可……那場比武我也在的,你被連紅打敗,然後連城玉打敗了連紅,奪得第一,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薛文月的人呀,大小姐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沒瘋!你們幹什麼?都滾出去!”
很多黑影圍了上去。
…………
黑暗中,畫面再次斷掉了。陸銘大驚失色,順著黑暗狂奔,想去抓住什麼,但到底要去抓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