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四死之前大笑了幾聲,然後又突然暴斃,這種動靜早就驚醒了屋外的人。薛城和連芸兩個在屋外喊了一聲:“四長老?”不到片刻,二人就破門進來,只見到陸銘背對著他們站在薛青四的床頭。
“四長老他怎麼了?”
“你做什麼?!”
二人齊聲呵道。
陸銘轉過身來,面色凝重:“四長老之前忽然大笑了幾聲,然後忽然暴斃了。”讓開幾步,露出薛青四慘白的臉孔,被褥上也染了一層血色。
薛城頓時慘呼一聲:“四長老!”他這一聲叫喊淒厲。門外兩個在嚶嚶的哭著的老婦人連忙走進了屋內,一見到薛青四的慘狀,頓時哀嚎了起來。
霎時間,屋內變得十分嘈雜。
連芸雙眉豎起,瞪著陸銘道:“四長老問你什麼了?之前又為何發笑!”
陸銘沉吟片刻,說道:“四長老邀我進來,是想問我一件事。他……問是不是在四十一年前見過我,這問題確實古怪,我今年才十六歲,四十一年前怎麼可能見過四長老的?想來是四長老以前見我和我相似的人吧……”
“後來四長老忽然大笑著,說了幾句‘若違此誓,不得好死!’,然後就突然吐血死了。”
薛城猛地站起身,怒斥道:“放屁!我四叔之前還好好的,怎麼你一進屋他就吐血死了,定是你出言侮辱,將他氣得急火攻心了!”
陸銘皺眉道:“別血口噴人!”邁開兩步就要離開。誰知連芸忽然擋住去路,拔出短刀,呵道:“今日不把話說清楚,休想離開!”
“怎麼?還想動手?”
薛城也欺近幾步,他並沒有攜帶武器,但之前和陸銘交過一次手,不敢託大,就把門旁的一個架子抓在手裡,就當是長刀了。
二人對視一眼,頗有默契。連芸腳步移動,忽然一刀砍了過來,她的短刀刀法十分迅猛,眨眼間變化了數十次,往陸銘心口、眼睛、咽喉三處要害亂砍。但陸銘早有準備,在她發力的時候已經退開三步,避開了刀光。連芸邁著小碎步,一步三刀,逼得陸銘再次後退。
等到了牆角,陸銘避無可避。連芸再次發力砍了過來,她的個子矮一些,刀法走的下三路,往往攻擊的就是雙腳。陸銘腳尖一點,踏上牆壁,縱身從她頭頂飛了過去。
“休想走!”
薛城早有準備,舉起木架當頭打了過來。陸銘一掌橫拍,打碎了木架,但也因為這一下被阻隔了半分。連芸就地一滾,單刀朝陸銘背後削了下來,她這一下速度極快,絕對躲不開。
誰知陸銘忽然反過手,竟然用手掌抓住了她的單刀。
連芸大驚,她這一下本來並沒有下死手的,只想逼陸銘認輸,但陸銘竟然用手拿住了她的刀,變化之快,讓她無法撤銷力道,這一刀肯定要把陸銘的手掌砍斷了。她頓時驚叫一聲,誰知此時刀身就像陷入了泥潭,沒辦法砍進去,緊接著就是一股大力從刀身反震回來,將單刀打飛了出去。
那單刀刷的一聲,斬進了橫樑之上。
陸銘的手掌也被割出了一道血線,不過他情急之下催動了二相分鴻掌的第二式‘青木化靈’,利用青木之氣緩解了刀刃上的切割之力,並沒有傷及經脈。
原本一直無法領會的‘青木化靈’竟然開始自行運轉了!
似乎是因為見到了入夢仙圖的第二卷,所以自行領會了青木化靈的精要。
但此時他也來不及多想,轉過身,三掌逼退前來夾擊的薛城,縱身一跳,已經出了屋子。薛城還要再追,忽然一聲大呵打斷了他:“薛城!連芸!你們兩個還不住手!”
旁邊走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虎目長鬚,穿著暗紅色的鎖子甲,他一雙粗糙的手掌擺在兩側,目漏精光,直勾勾的盯著陸銘。
連芸驚道:“爹?”
薛城喊道:“連叔?”
這人是連時茂,掌管了連家新商道的河道交易,是連家的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連時茂朝屋內看了一眼,沉聲問道:“四長老死了?怎麼回事?”連芸憤怒道:“四長老是被人暗算偷襲打成了內傷,不治身亡的!”連時茂道:“你們兩個為何聯手攻擊這位小兄弟?四長老剛死,你們就在門口胡鬧,成何體統!”
薛城怒急,大聲道:“四長老之前邀這小子進去,可不到片刻就暴斃而亡,這小子又不肯說實話。連叔!你可要給咱們主持公道,不能,不能讓四長老枉死了!”連芸也說道:“這小子是薛文月的侍衛,也是他日前挑釁了四長老,煽動四長老擺下比武擂臺的!”
連時茂聞言,頓時朝陸銘看了過來。他一雙厚重的眉毛揚起來,沉聲問道:“之前四長老邀請你進屋,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我早和你們說了,只是你們不信罷了。”
薛城道:“你胡說的鬼話誰信!”
連芸也說道:“滿口謊言!”
薛青四那沒頭沒腦的一問確實古怪,若非陸銘經歷了昨夜奇怪的夢,他也會覺得摸不著頭腦的,特別是薛青四死前喊的那一句“若違此誓,不得好死”。這明明是昨晚夢境中薛青四當著眾人的面發下的毒誓,陸銘也聽得清清楚楚的,但那不過是一場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