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玲拿起玉簡,“這是伏屠留下的,諸位族長先看看吧!”
渾庾搶先伸手接過,心情複雜,注入一絲靈氣,聚精會神,才讀幾句,臉色倏地一沉,良久,默默將玉簡遞予旁邊的赫蘇,低頭不語,赫蘇和驪連先後看完,臉上都是變色。
“這可確實嗎?”驪連驚疑問道。
“如何不實?!”渾庾忽怒道,“以我孫伏屠性情,若無把握,如何能這般肯定!而且還丟了性命!”說到最後,眼中滿是悲痛。
驪連望向赫蘇,赫蘇視線轉向風姬三人,沉聲道:“你們認為呢?”
風姬頷首道:“應是無訛,祖明截我商隊,又潛隨至金山城,必是為了這個匣子!”
“如果確實,隨象可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了,而且對一直支援他的尊盧族,居然也同樣陰險!更甚者,為了隱瞞,這般心狠手辣!”
吉夷心裡冷笑,“這驪連還嫌渾庾怒火不旺啊!”
渾庾袍袖中雙手緊攥,青筋暴露,緩聲說道:“我與那隨象絕不會善罷甘休!”
“勿急,不僅我等三族,此事必然也會在其他五大族間引起軒然大波,”赫蘇冷聲道,“但之前,我們先要按照伏屠所說,得到隨象的那捲秘札,這樣才會穩操勝券!”說完,向風姬點點頭。
風姬會意,又從盒中取出那捲羊皮,在案几上展開,“那捲秘札藏在隨象府中天璣閣,這羊皮畫的便是天璣閣在隨象府的位置。”
“天璣閣,”赫蘇道,“據我所知,隨象特邀請慄陸族人,不惜耗費重金建造,守衛嚴密,機關重重,擅闖之人九死一生!”
“而且祖明一直沒有得手,隨象應該已有了戒備,”驪連沉吟道,“天璣閣雖然難入,也許會有辦法,就怕隨象會毀了那秘札!”
“我族追拿祖明時,才知道,”渾庾道,“巫衛已由辛格豪兕暫時統領,也在搜尋祖明,或許他已背叛了隨象!”
其他五人微詫,思索著,沉默了一會兒,赫蘇道:“這祖明亦是重中之重,這樣吧,驪連族長遣族中同渾庾族長一起全力捉拿祖明,爭取搶在巫衛之先,小兒啟瞳始終昏迷不醒,我護送他們和伏屠之物返回孤竹,再俟機查探天璣閣,如何?另外,在未得到那捲秘札之前,暫時不要聲張,切須慎之又慎!”
渾庾深深地望了眼玉簡,嘴巴張了幾下,終於沒有出口,和大家一起點了點頭。
山雨欲來風滿樓,整個孤竹暗流湧動,除了隨象、渾庾、赫蘇、驪連,其他五大族早聽聞伏屠被兇徒所殺,但漸漸察覺遠遠沒有那麼簡單,都有些坐立不住,紛紛遣人四下打探。
金山城北,深山,空中如烏雲般,黑壓壓的,或騰雲,或踏獸,圍立著足有數百人,殺氣沖天,中央,孤零零一人,披頭散髮,面色蒼白,靜靜而頗顯疲憊地佇立著,冷冷地迎向四周逼人的目光。
“祖明,這回看你還能如何逃!束手就擒吧!”右側人群俱穿黑衣,胸襟上繡著一隻巨鶴,為首之人巨鶴上有一青狐首,高聲喝道。
“祖明,隨我們走!也許你還有一絲生機!”右側人群衣著駁雜,為首一人也喝道。
祖明不語,追殺他的人雖眾,卻各懷心思,互相戒備,他在等,等著一線逃生之機,他從來都很善於等待。
果然,黑衣人怒道:“卜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豪兕,我等奉族長之命,追查小少主遇害真相,請勿攔阻!”
“我等乃奉王命,你們想忤逆嗎?!”
“你可有王命玉牌?!”
“這……”豪兕一呆,巫衛司行事素來張狂,此次又是遵密令而來,哪來的王命玉牌。
“既無王命玉牌,那祖明我們便帶走了!”此話一出,雙方氣氛登時緊張起來,劍拔弩張,嚴陣以待。
祖明悄悄將雙手合攏。
“小心祖明!”左側人群中,又一名為首之人高喝道,所有人目光齊齊盯向祖明,祖明輕嘆一聲。
聽那人繼續道:“都稍安勿躁,萬不可讓祖明再逃了!拿到後,再稟請王上與族長定奪便是!”
大多數人聞言微微點頭。
那人接著道:“這祖明天賦異術,大家先不要動手,給他可乘之機,驪連族長攜著一宗寶物即刻便到,定可讓他無所遁形!”
祖明聽得清清楚楚,心頭陡然一沉,卻聽豪兕問道:“你說驪連族長即刻便到?!”
“不錯!”
話音未了,豪兕忽地舉手一揮,所有黑衣人陡然暴起,疾撲而下,各樣攻擊如龍捲風般卷向祖明,鋪天蓋地,絢爛璀璨。
“你們幹什麼?!”左側人群又驚又怒,半空一片混亂,卻見祖明一笑,身軀轟然爆裂,轉眼化作一團巨大的血霧,瀰漫開來,血霧散盡,杳無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