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一束束火焰,從雨中疾穿而過,帶著飛濺的水花,擊中應龍胸前的道道雨劍,砰然炸開,化作顆顆珍珠般的水滴,陵光捨棄了自己,驀然調轉玄牡弓,弓弦連響,目不暇接,而雨劍齊落。
監兵雙手一揮,頭頂的雷神鼓,嗡然而去,蔽住陵光。
執明撐著一方淡藍色的水幕,雨劍如織,漣漪波盪,杖一晃,水流如龍,捲起監兵,扔到陵光身旁,接著翩然躍下牛金牛。
三人如行雲流水,彷彿事先曾演練過無數遍,命懸一線之間,妙至毫巔。
然應龍一退再退,雨劍卻不斷攢集,隨爆隨聚,似乎永遠不會衰竭,勢必置其死地,而且越來越快,火鏃的速度漸漸不及,應龍眼睜睜地瞅著愈逼愈近,咫尺之遙,心一點點的冰冷。
陵光放開了星日馬,不顧一切,嚮應龍縱身躍出。
監兵大急,目呲欲裂。
轟,金光燦爛,照耀蒼穹,漫天的雨亦為之一停,彷彿一切都靜止了,牛金牛昂立如山,仰首擺尾,站在應龍身前,天地大亮。
僅一頓,雨再下,更加猛烈。
眾人已筋疲力盡。
“敗興!”陰沉的聲音忽然悻悻道,俄頃,雲散雨收,碧空如洗。
“結束了?”監兵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仰首四望。
餘皆大口喘著粗氣,連話都不想說。
應龍虛弱地抹了抹額頭,心怦怦狂跳,汗透衣衫,脊背發涼,自隨象,他還從未離死亡如此之近,“沒事吧?”應龍遙對陵光道。
陵光冷冷地搖搖頭。
他挺直腰,映著暖暖的陽光,四道身影淡淡閃現。
“巫殿四老?!”
大家各自休息,所幸全安然無恙,惟奎木狼受了些傷,悍龍多了幾道劃痕,二女一個摟著奎木狼,一個摟著悍龍,心疼不已,暱語安慰。
“小奎和悍龍能一樣嗎?”監兵邊為奎木狼塗藥,邊憤憤道。
“當然不一樣了!”二女異口同聲,“悍龍重要一點,是不是,小奎?”
奎木狼靜靜伏臥著。
應龍略述始末,問道:“四老怎會到此?”
“計蒙早就稟報我們了,現在已將遊離拿獲,我們想肯定有人不肯罷休,所以特地趕來!總算及時!”風伯笑道。
“煩四老掛懷!”應龍稽首。
“其實,倒仰仗你們了!”風伯擺手道。
“很好!”雷伯言簡意賅,面露讚賞。
“殺我們的人到底是誰?”應龍話題一轉。
風伯搖了搖頭,“不過,如此奇異道法之人並不多,而且,當年驪連之死,我們一直在追查,看來是同一個人!”
“四老可是猜到了?!”差點殺了自己,傷了陵光,應龍急問,心底暗暗發誓,今生必與此人不死不休,無論他是誰!
風伯微微頷首,“但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平息南北之亂!”
應龍也不好追問,只得“嗯”了一聲。
“你的隊伍又壯大了許多啊!”風伯目光掃視了一圈,笑了笑,若有深意。
玉州平山。
極隱蔽的一個山洞,洞口布設法陣,四老隨手而破,非常寬闊,一個龐然大物如一頭巨獸,盤踞中央,周圍散落著點點殘留的金砂。
這個結果並不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