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後,蘇培盛果然拿著兩樣東西回來了。用黃油紙包裹著,一封信以及一枚玉佩。信是夏荷親手所寫,把李氏指使自己去害永坤阿哥一事情全部交代明白,玉佩則是夏荷向李氏要的信物,足可以證明李氏就是背後謀劃之人。事已至此,人證物證俱在,李氏縱有千萬張嘴巴也是辯駁不了了。
“齊妃你毒殺皇嗣。陷害皇貴妃,心腸狠毒,簡直罪無可赦!”胤禛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寒冷,而他所說之話更是讓李氏如墜深淵:“傳朕的旨意,齊妃李氏無德無性、即日起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不要啊皇上!”李氏聽見自己竟落到如此下場,已是被完全嚇破了膽子,此時此刻,她心中哪裡還有往日的囂張跋扈,咄咄逼人,她跪在那裡連哭帶嚎,看起來完全就是一隻可憐蟲罷。
“皇上,皇上,您饒了臣妾這一次吧,臣妾是弘時的額娘啊,若是成為了庶人,這讓弘時日後如何做人?就請皇上看在弘時的份上,看著已經死去的弘盼、弘均還有木宜哈的份上您就繞了臣妾這一次吧!”李氏趴在地上拉住胤禛的褲腳苦苦哀求道。她的臉上涕淚橫流,驚慌與恐懼充斥著她的全身。
弘時哪怕心裡有再多的驚愕抱怨,可李氏畢竟是他的親孃啊!是以此時在微微猶豫後也跟著扣頭道:“皇阿瑪,額娘。額娘其實就是一時糊塗,請皇阿看在兒臣的份上,對額娘從輕發落!”弘時既已張嘴。
胤禛臉色鐵青一片,站在一旁的弘煦此時卻突然用著十分感傷地口吻說道:“永坤侄兒毒發那日,兒臣親耳聽太過說過,因那毒汁是被稀釋之後和在面裡而成,所以人服用後不會立即便死,而是在一段時間內,先是從喉嚨然後到五臟六腑,中毒者會感到五內俱焚之痛,生不如死,永坤不過區區三歲小兒,竟死的如此慘烈痛苦,齊妃娘娘您身為她的親祖母,究竟於心何忍啊?”
弘煦的話不但讓李氏無言以對,更讓永坤的生母田氏在剎那間赤紅了眼眶,她的一雙拳頭死死的攥緊著,一雙低垂地雙眸中有著刻骨的恨意。
“朕就是看在弘時的份上,這才留了你一條爛命,否則的話……”胤禛已不欲在看這個只能讓她感到無比厭惡的女人:“來人,把她帶下去!”
“皇上;皇上,臣妾錯了,繞了臣妾吧,皇上……”無論李氏如何的掙扎求饒,依然被孔武有力的太監們如同拖死狗一般的帶了下去。徒留下,面目蒼白顯的十分無所適從的弘時。
年若蘭看了胤禛一眼,知道他或許是有話要與弘時時。
“皇上事情既已解決完畢,那臣妾就先告辭了。”
胤禛唔嗯了一聲,顯然是同意了。
年若蘭又對著弘煦使了一個眼色,母子兩個相攜而出。
“齊妃這次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弘煦劍眉微挑,已初見俊朗的臉蛋上滿滿地都是嘲諷的笑容,年若蘭知道李氏接二連三的構陷也已是讓這個孩子怒的很了。
“她這次已是永無翻身之地,額娘日後不必再為此人賭心。”
“李氏進府比我早,如今卻落的這個下場,全因她太過貪婪急躁之顧。”年若蘭想著今日之事嘴角便情不自禁地出現了一抹苦笑::“況且本宮是真的沒有想到,李氏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要知道在平日裡她可是把永坤當成自己的心尖尖一樣啊!”
“對那等人來說,什麼心尖尖都抵不過她們心中溝壑難填的慾望。”弘煦挽著母親的手,十分嘲諷地說道:“齊妃完全是咎由自取,活該有如此下場!”
齊妃被貶為庶人之事,一經傳出,前朝後宮均是震驚不已。而永坤也在齊妃被貶後的第三日,悄無聲息地下葬了,他的死因是病逝,算是保全了他祖母和父親最後的一絲顏面。
如此,又過一月,雍正二年的春節如期而來。
今年陪著胤禛守歲的是年若蘭。
兩人站在乾清宮的大門外,看著天上日頭緩緩升起。
“又是一年了。”胤禛感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