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和溫氏通姦的事情,弘時是不會說的,但這也不耽擱他向胤禩訴恨著其他的事情吧!“皇阿瑪心裡只有老四、老五他們根本就沒有我……我額娘跟了他那麼多年了,皇阿瑪竟狠心至此,把額娘打入冷宮,讓額娘變成如今這種瘋瘋癲癲的樣子……八叔,侄兒心裡不平啊,皇阿瑪一個勁兒的抬舉年家,卻對我百般打壓以至於朝堂上連一個替我說話的都沒有……八叔,我心裡委屈啊!”
“三阿哥何須如此。”胤禩露出一臉心疼地表情,輕聲勸說道:“你是皇上的長子,皇上心裡自然是更為看中你的!”
“我把八叔看作長輩親人,八叔也不必再我面前單隻說些哄慰之言,自小到大,皇阿瑪就不喜歡我,無論我做了什麼事情,在他眼裡永遠都是比不上老四的。”弘時趴在床上,滿臉淚水,雙眼之中卻泛起一股股深刻的恨意:“皇阿瑪偏心至此,薄待我至此,時心中實是難平。”
“唉!你的感受八叔何嘗不知。當年你皇考在時……”胤禩臉色晦暗,露出欲言又止地表情:“罷了,罷了,總歸是時也命也啊!”
“八叔認命,弘時卻並不想認命。”弘時緊緊攥著拳頭,雙目中卻劃過一抹瘋狂的光芒,事到如今,他也算看明白了,在胤禛心底跟本就沒有自己這個所謂長子的存在,指望著討好他來順利繼承皇位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對方已經厭惡自己深到了這種地步,弘時在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魚死網破的衝動。
“哦?那你想怎麼做?”胤禩眉頭微微一動,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發生任何一絲的變化。
“具體的,侄兒還沒有想好,但總虧不能坐以待斃。”弘時抬起頭顱,臉上露出猙獰地表情,一字一字地說道:“還請八叔助侄兒一臂之力。”
胤禩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之後,唇畔旁掀起一抹淡笑:“萬歲的幾個皇子中,只有你宅心仁厚,願意與我們這幾個叔叔親近,八叔不幫你還能幫誰?”
弘時聞言雙眼驟然一亮,急切地說道:“多謝八叔,若有朝一日……侄兒定不會薄待八叔。”胤禩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一種長輩看著優秀晚輩般的鼓勵與欣賞,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棟鄂氏是在大約兩刻中左右後回來的。
她回來的時候,胤禩已經離去。
弘時因為得了胤禩的【承諾】心情總算沒有那麼糟糕了,這麼多天了,終於見著點笑模樣。
“八皇叔來找爺,是有什麼事嗎?”一邊喂著湯要,棟鄂氏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無事,八皇叔聽說我病了,特來探望罷了。”弘時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情不自禁地恨聲道:“還是八皇叔夠仁義,不像那些個捧高踩低的牆頭草,平日裡趕都趕不走的往爺跟前湊著,如今見爺失了聖心便一個個的都成了鵪鶉,什麼東西!”
“妾身知道爺心裡的怨氣。”棟鄂氏皺著眉頭,看著弘時道:“只是還望爺聽我一言,當年八叔可也是參與了奪嫡之爭的,與萬歲爺的關係可不像是十三叔那樣,您最好還是與他遠著些,萬萬不要再這種緊要關頭再惹的皇上……”
“閉嘴!”棟鄂氏話語未落,便被弘時粗暴地打斷:“婦人之見,你知道個屁。八叔乃是堂堂廉親王,在朝堂上素有威信,如今我母族、妻族、皆不中用,再不趕緊自己籌謀籌斷,難道就眼睜睜地等著俯首就戮嗎?”
八皇叔是廉親王,可你阿瑪那是當今萬歲啊!
棟鄂氏臉上出現焦急地表情,就在她張了張嘴還要說些什麼時,弘時就藥碗一摔,嘴巴一抹,吊起眼睛瞪了她一眼,而後略帶猶豫地問道:“爺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爺現在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思憐香惜玉。”一瞬間,棟鄂氏那還想要再勸些什麼的心情全都沒有了,臉上又恢復到了漠然的表情:“皇上已經下了旨意,溫氏那裡等於是處在封宮的狀態中,是一點訊息都傳不出來的……況且……爺,別嫌妾身說話不中聽,您還是別在想著她了,省的到時候再心疼!”
這個到時候指的自然是溫氏斃命之時。
弘時聞言臉色自是大變,然而棟鄂氏已是不願在這裡繼續看著他了,身子一俯,說了聲妾身告退,便帶著人施施然地走了,徒留下眉眼陰沉,咬牙切齒的弘時。
“福晉,小中子回來了,您交代的差事已是辦妥了。”
棟鄂氏聞言淡淡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把田妹妹的骨灰埋在永坤的墳墓裡,他們母子也算是團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