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蘭在圓明園一直住到入冬,方才隨著胤禛遷回宮中。
景仁宮裡早早的佈置好了取暖的各種設施,年若蘭身體素來畏寒,內務府便在寢宮裡起了一片火牆,這直接導致了室內氣溫急速上升,即使身著單衣也並不會覺得有絲毫的寒冷。
“真香啊!”司棋美滋滋地對著自家主子說道:“奴婢聽說古代有殿,名為椒房,採用的就是在取暖的牆壁上塗滿香料的手法,如今咱們宮裡與之相比怕也是不遑多讓了!”說著,司棋還特意的抽了抽鼻子,一臉欣喜迷醉的樣子,瞅著年若蘭直說道:“由此可見,皇上對娘娘是有多麼的寵愛了!”
“看你誇張的!”年若蘭笑著嗔怪了一下,她半躺在貴妃榻上,身後靠著的只秋海棠色的靠枕,身上還蓋了張絲絨制的大團牡丹紋的薄毯,彩香坐在榻旁的小凳上為她揉捏著雙腿。
“司棋姑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這滿宮裡除了娘娘您,可沒有誰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呢!”彩香也抿著嘴唇笑著接話道。
“那也不是為了我,可是我肚子裡的這塊肉。”年若蘭哼哼了兩聲,看起來真的是特別恃寵而驕,特別的無理取鬧。主僕幾個正說的歡快的時候,外面傳來太監那尖長的通稟聲:“四阿哥到五阿哥到————”
“是那兩個魔星來了!”年若蘭笑著搖了搖頭。果不期然,片刻之後,就見弘煦和弘福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特別是弘福他的臉上有著止不住的笑容,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就奔了過來,一疊聲地連連叫道:“額娘。額娘,兒臣有個好訊息要告訴您!”一副生怕被別人搶先的樣子。
“什麼好訊息?”年若蘭笑著看了眼身後的弘煦,十分奇異的,他的臉上竟然也有這一絲止不住的笑意。弘福先是賣了會兒關子,在母親十分給面子的催促了兩遍以後方才心滿意足地說道:“今日早朝,皇阿瑪已經下旨,讓哥哥至祭景陵!”胤禛饒過了更加年長的弘時,卻派了弘煦去至祭,這其中所代表的含義,簡直無需更多言明。
她因為身懷有孕,本來就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了,如今有出了弘煦這件事情,年若蘭幾乎已經可以想象到此時眾人看著她們母子的目光究竟會熾熱到什麼程度了。
“你皇考生前對你便頗為疼愛,如今你儘儘孝心也是本分之事。”年若蘭笑著拉過弘煦的雙手,說了一些囑咐之話,弘煦性格一向機敏沉穩,對他,年若蘭還是比較放心的。
母子三人熱熱鬧鬧的說了會兒話,很快便到了午時,年若蘭叫了秀秀過來,留了他們兄妹幾人一起用了午膳,膳畢,弘煦去了上書房,弘福則故意滯留了下來,拉著母親的袖子,期期艾艾地求了一件事情。
“你想要出宮的牌子?”年若蘭挑了挑自個的眉頭。
弘福笑嘻嘻地說道:“額娘就賞給兒子一塊牌子吧,兒子保證不亂用,即便是出去,兒子也就是到舅舅家去頑頑罷了,舅舅上次還答應送我一套船艦模型呢,等有功夫,兒子非得親自上門去取!”說著說著,就是一番軟磨硬泡。
年若蘭實在磨不過他,便應了他的要求,不過也做出了規定,一是每次出宮前必須來景仁宮報備且身邊要帶著哈哈珠子們,二是每月不可超過兩次出宮的次數。
雖然條件苛刻了些,但弘福知道這已經是母親的最大讓步了,遂也心滿意足的答應了下來。腰間掛著出宮的腰牌,高高興興地走了。
“就是頑性大!”年若蘭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對於幾個孩子的教育方法,年若蘭與胤禛有著不可言說的默契,在弘煦身上是嚴格,在弘福身上卻多出了幾絲放縱,這並不是說他們就不重視弘福,只不過有些時候,出色的子嗣太多並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全看胤禛的那些個兄弟們就知道子嗣太多且各個都出色這會是個什麼下場。
“咱們五阿哥是孩子氣了一些,可也是聰明機靈的很呢,娘娘見過五阿哥上次拿過來的那隻鐵皮做的小青蛙了嗎?那是他自己做的,裡面上了發條,只要擰上幾圈,青蛙就會自己蹦躂蹦躂的往前去,跟真的一樣,可厲害了嘞!”司棋笑眯眯地說道:“咱們五阿哥多聰明啊而且功課上也不賴啊,許是比不上四阿哥,但比著底下的那兩個,可就強上了不止一星半點了!”
“弘曆有耳疾,弘晝年齡還小,你也好意思拿他們來作比。”
“怎不能做比,咱們五阿哥就是如他們那樣的年歲,也不知道要聰明機靈上多少呢!”司棋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露出幸災樂禍地表情:“娘娘可聽說七阿哥的事情了,嘻嘻,自他今年入了上書房後,可就沒少鬧笑話,便是連太傅大人都公開說過七阿哥是愚鈍不堪!”
年若蘭聞言,心裡面便呵呵了一下。弘晝那孩子她也看過幾次,說他弱智肯定是不至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當年耿氏生他的時候早產的原因,七阿哥著實不是一個什麼聰明的孩子,便是學說話都比平常的孩子就慢上許多,如今啟蒙開始讀書了,這種差異便不知避免的越加明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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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心念念好容易才得來的孩子,卻是如此一個愚鈍之人,也不知道她心裡面得懊惱成什麼樣子呢!”司棋嘴上向來不饒人,此時說起皇后,難免的也帶上了幾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