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然而作為一個手握兵馬的將軍無旨是不得私自入京的,否者一個亂臣賊子的名頭是決計跑不了的。
“那依八哥的意思?”九爺睇過來的眼神有些急切。
胤禩目露掙扎之色,很明顯的在權衡著各方利弊。
“與胤禎那邊保持緊密聯絡,若皇阿瑪那邊真有什麼不測,一定要讓他帶兵以最快速度返回京城。”八阿哥的話一落,整個屋中的氣氛變得一片凝滯。
胤禩的話無疑帶了抹血腥,想來這已是他們最後的手段。
九阿哥與十阿哥從八爺府中出來時,兩個人的臉上俱都帶著股沉重,特別是九阿哥,他那從宜妃身上繼承的俊美臉蛋更是浮現出一惡狠狠地表情。
“十弟!”九阿哥突然叫道。
十阿哥停下腳步,回身看著他。
兄弟兩個湊近了,九阿哥的身上有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只聽其一字一字地說道:“八哥的辦法還是太過保守了,與其坐那不知是何的命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十阿哥聽了這話眉頭一豎,露出愕然地表情:“九哥的意思是?”
九阿哥舉起自己的手掌呈刀狀狠狠地朝下一劃!
十阿哥的呼吸似乎都隨著這一劃而暫停了起來。
“十弟,這可是到了最要緊的關頭,那位一向看咱們不順眼,若真讓他得了寶座,那咱們這些兄弟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九阿哥有一雙桃花眼而此時這雙桃花眼卻緊緊地眯了起來,看著卻像是條斑斕的毒蛇。
十阿哥的咬了咬自個的後槽牙,終究,重重地點了點頭。
胤禛去泰山祀天,雍親王府卻發生了一件喜事,三阿哥的那位田格格生了,是個小阿哥,按照排字,他們這一輩的應該犯永字,至於叫什麼,還是要等到胤禛回來後才能取得。
李氏得孫,雖不是嫡出的,但心中也的確非常喜悅。她有意為孩子大辦一場,然而,烏拉那拉氏卻以京城形式不穩爺說了府裡這段時日要安生些為藉口回絕了李氏。是以小阿哥的洗三宴便只有府內的一些人去了,辦的遠遠說不上什麼排場。李氏心裡自然不樂,她一直有一個心結,當年自己生下弘時,無論是洗三的排場還是滿月宴時的排場完全就趕不上弘煦,更不用說與龍鳳胎降生時的盛大場面相比了,這一次,好不容易弘時得了兒子,這可是胤禛第一個親孫,竟也弄得如此寒酸,李氏素來心窄好攀比,如何不氣?
洗三那日,年若蘭去看了,田氏生的孩子只三斤多沉,看著瘦瘦小小地也不甚健康。當然,在這個場合可沒有人會說這種掃興的話,都挑了些好聽的誇了。弘福、弘曆、弘晝、秀秀等幾個做了叔叔姑姑的自然也到場了。唯有弘煦因身處暢春園陪駕沒有趕得回來,不過卻也送上了賀禮。
“恭喜三哥,喜獲麟兒。”弘福今兒穿著一身薄綠色的絲綢長衫,外罩了件滾著毛邊的馬甲。他長得大了一些,已經有了小少年的樣子,只是臉蛋還是肥嘟嘟的,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和氣喜人。秀秀與弘曆也說了幾句吉祥話,三阿哥站在那裡笑呵呵的接受了弟弟妹妹們的恭賀唯有弘晝站在那裡,沒有出聲。
烏拉那拉氏輕巧的瞟了他一眼,目中透出些微的憂慮之色。
胤禛走後的第二十五天,這一日,北京城中下起了鵝毛大雪,這是今年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了,天氣也陰沉沉的,北風呼嚎沒的讓人心裡發慌。
“呀!主子!”彩香發出一聲驚呼,臉上露出著急地神色:“主子您指頭流血了。”年若蘭聽見她的驚叫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可不是,自家的食指上正滾動著一顆胖血珠兒。
剛走到門外的司棋聽見彩香的驚呼,心中嚇了一跳,呼啦下就掀開簾子走小跑了進來:“怎麼了怎麼了?主子哪受傷了?”
年若蘭對著驚驚慌慌地兩個丫頭道:“沒事兒,只是我有些分神,針扎著手罷了!”
司棋走過去仔細檢查了,見那指尖果然已經不出血了後,這才放心,笑著嗔道:“主子這是想爺了?這麼專心,連針紮了手都沒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