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自個丫頭言語裡的羨慕感概之意,鈕祜祿氏微微一笑,她低下頭,心裡卻猶如一把火似的燒著,她月信已經遲到了六日了,這是不是意味著……鈕祜祿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張圓潤素淨的臉上不可抑止的透露出一抹希冀之色。
紫禁城,養心殿中,康熙皇帝看著底下健朗依舊的兒子,心中老大懷慰,十分欣喜地連連說道:“好好好,朕就知道,你一定能熬過這一關的!”
胤禛跪在地上,臉上露出歉意地神色,口中道:“都是兒子的不適,累得皇阿瑪擔憂。”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康熙帝大笑地說道:“倒是你額娘,自從你病了的訊息傳回來後,便一直心急的不得安生,你一會兒過去看看她吧!”
“是!兒子知道。”胤禛如此說道。
康熙帝一項對這個四兒子很是看重,胤禛辦事牢靠,手腕多變,在許多事情的處理上能夠為康熙帝分憂解難,父子兩個談論了一會兒朝政,胤禛在京城裡不知道佈下過多少的眼線,所以他雖遠在千里之外養病,但是朝堂上的風起雲湧依然逃不過他的雙眼。
“朕待胤礽從來寬厚,他的吃穿用度與朕的用度幾乎一樣,誰想到他卻還是不知足,竟打起了內務府的主意……”康熙帝在那裡連連發著感慨。
胤禛卻心知,康熙與太子本身就是一個解不開的結,如今不過是舊事重演罷了!
沉默不語的聽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牢騷,康熙帝這才揮揮手,讓胤禛下去了。
“哦,對了!”康熙帝忽然露出想起什麼似的表情,對著胤禛說道:“你府上的弘煦很不錯,小小年紀就敢反駁朕,真是勇氣可嘉啊!”
胤禛聽了,連忙跪在地上,只道:“小兒無知,請皇阿瑪見諒。”
“朕沒有怪他的意思!”康熙皇帝十分感慨的說了一句:“如今也只有稚童小兒才會心無塵埃,只有滿腔孝意真情了吧!”
這話胤禛可不好接下去,唯有垂手而立,靜靜聆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便又到了一年的年末,與去歲一樣,今年康熙皇帝的壽宴也交給了胤禛去辦,休養了這樣長的時間,胤禛也早已是懷了滿腔幹勁兒,如此,他一心撲在外面府邸的後院便很少踏足了。
眾人見年若蘭驟然【失寵】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幸災樂禍,然而,年若蘭膝下有子,羽翼早豐,即使眾人心裡再嘀咕也絲毫不敢露出來一點。
“昨兒晚上爺回來的時候在院子裡偶遇了武格格。”畫屏姑娘站在年若蘭身邊一邊給主子砸松子,一邊嘰裡咕嚕的通風報信著:“這數九寒冬的,武格格竟只傳了一身銀白色的廣繡紗衣,站在風學之中,說什麼,哦,是在對月祈福,祈求王爺身體安康之類的,連那些個蠟燭,果品什麼的,都擺出來了!”畫屏說道這裡,臉上露出濃濃不屑地表情:“什麼祈福啊,明顯是特意在王爺面前顯臉爭寵的,這種諂媚的手段真是下作,昨天晚上那麼冷怎麼就沒凍死她呢!!”
福晉、年若蘭、李氏、府裡的三座大山相繼出了狀況,底下的那些人自然便心思活躍起來,再說還有鈕祜祿氏與耿氏的例子擺在前頭,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誰不想來個異軍突起啊?
“那後來呢?”年若蘭臉上露出興致勃勃地表情,怎麼看怎麼都透著股八卦的意味。
“後來……”畫屏哈哈一笑,嘰咕兩下眼睛,十分行幸災樂禍地說道:“後來王爺不但沒有對武格格拜月祈福的行為感動,反而極其不悅地斥責她半夜出來瞎晃盪!”
聽了這話年若蘭眼前立即浮起了這樣一幅畫面,夜半十分,勞累了一天的雍親王爺帶著疲憊的心情回到府內,正想要好好進屋休息一下時,猛然地一道孤獨的身影出現在了冰天雪地中,那身影廣袖飄飄,因為顏色的關係幾乎與冰雪融為一體,只有一頭秀髮如同水草般在天地之間隨風飄蕩著。
“噗嗤……!!!”難以忍耐的,年若蘭一下子便噴笑了出來:“哈哈哈,王爺,王爺他一定是被嚇著了!”
一旁的畫屏和司棋聽了也都是笑了起來,兩人覺得自家主子說的一點都沒錯,王爺八成是把武格格當成女鬼之類的吧,雖然可能只有短短一瞬間,但是在那一瞬間,胤禛的血壓肯定飆升過。
“武格格被斥的灰頭土臉;這下可要有一段時間沒臉出來了!”
年若蘭微微一笑,心情甚好。
康熙皇帝聖壽那日,年若蘭因著身體原因自然不會去宮裡,烏蘭那拉氏倒是去了,她穿了一套極其繁瑣尊貴的福晉大禮服,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個是福晉似的,弘時弘煦自然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