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來,一身血跡斑駁,卻絲毫不影響她身上散發著的上位者氣息。
“夏管事,你聽過‘過河拆橋’,‘棄車保帥’這兩個詞嗎?”
夏福沒聽懂她的意思,更不明白這話跟馬三的死有什麼關係?
“二三七,你如今是罪民,是流放犯!!誰允許你用這種姿態和語氣對本管事說話的?”
當了五年的罪民,她難道還看不清現實嗎?還在做著什麼公主的大夢?
二三七,是她在採石場的代號,“張婧儀”這個名字,在她廢黜公主之位的時候,就已經不屬於她了。
不過,沒關係,一個代號罷了,影響不了她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呵,很快,我就不是罪民了!而你們夏家,卻會因為幾個人的到來,而灰飛煙滅……”
“馬三,就是給你們夏家的一個提醒!”
夏福臉色鐵青,覺得她是這些年在採石場被折磨得瘋了!
京城的老爺說了,這個廢公主大機率是不可能再回京了,據說牽扯了一樁宮闈秘聞,所以皇上是不可能再讓她回去的!
這也是為什麼夏家會接受祺貴妃的命令,對這個廢公主肆無忌憚的凌虐折磨。
看著她身上這幾年留下來的鞭笞傷痕,夏管事更鄙夷了。
“二三七,你不會還在做著回京都當公主的美夢吧?”
“實話告訴你吧,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裡了!就算你死了,爛在這採石場,也不會有人關心一下!”
張婧儀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絲諷刺。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即便她死在這裡也沒人會關心一下!
只是,這個認知,即將成為過去,這一世,不可能了!
“你笑什麼?難不成還真的以為自己能離開這?”
夏福看著那張無比自信,又帶著幾分譏諷的臉,有些莫名的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夏家,今天會到幾個貴客,我沒說錯吧?”
她淡淡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夏福後脊一涼,“貴客……”
今日出門的時候,家主好像是說,今天會有幾個貴客會來西山。這事,連家主都是昨晚才得到的訊息,這二三七在採石場與世隔絕,怎麼會知道這個訊息?
看她那個表情,她所說之事不像空穴來風的樣子……
夏福心中已是一片亂麻,再次看著張婧儀的態度,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輕視。
張婧儀看他臉色紛雜變化,便知道他將她的話放進了心裡。
“和親,祺貴妃,繼後,滅口……”
“夏管事,若是想要夏家逃過一劫,你只需要將這幾個詞原封不動地帶回夏家就行,其他的,你無需多管。”
即便他是個小人物,可身處權貴之家,這幾個詞的分量,他哪裡不清楚?
夏福滿臉大汗,被嚇得不輕,雙腳都有點漂浮了。他半信半疑,轉身就往回走,這時,身後再次響起張婧儀那涼涼的聲音來。
“告訴你們家主,他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來見我,如果超過半個時辰,那你們夏家,必死無疑!!”
夏福驚恐地回頭,卻見張婧儀已經重新坐回了棚子裡,正風輕雲淡地喝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