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河邊草,一歲一枯榮。
雖然隆冬方過,氣溫漸漸有了回暖的氣息,臥龍山下田間河畔的野草依然凋敗,看不到半點新意,但是隻要熬過了這個冬天的最後幾絲嚴寒,納新吐綠還不是順理成章之事?
臥龍山脈下,逶迤著一條涪江,彼此山水相連、相生相息,便這般山與水共同走過了千年,更孕育出萬千生靈。
常言道: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在這裡,既有山,也有水。既有愛山之士,也有喜水之人,抑或鍾情于山水間的人,更當是不在話下。
巍巍臥龍山,潺潺涪江水。
如果沒有仇恨,沒有戰火,無憂無慮地隱沒於這裡的山水之間,豈不為人生一大快事?
凌星男手撫傷痛處,一步一緩地直向山水間的涪江河畔而來,他欣賞著這裡一切原本極為熟悉的風景,心頭卻有無窮無盡的感懷。
走至江畔沙土的盡頭時,他的臉上已然『露』出了失血過多的灰白狀,看起來被佩刀反震傷及自己的那一刀,讓他失血過多,傷勢極重……
凌星男緩緩地蹲了下去,從腰間掏出一條灰褐『色』的布巾在江水中浸透後,開始靜靜地擦洗起傷口來。他細看傷口時:雖然不是很深,也並沒有傷及筋骨,但是四五寸長的刀痕外,依然流了很多血……
此時,他若不是仗著功力深厚,換著普通人早就已經孱弱不堪了。
待凌星男清洗完傷口後,那腳立四周的水草業已被血漬染紅了,原本幾近枯萎的水草頓時被塗抹上了一層詭異的血紅『色』,彷彿於一瞬間有生氣一般。
最後,凌星男又從腰間扯下一塊布條來,將創傷處包紮妥當。此刻他的身上也漸感有些乏力了,隨四周張望時發現不遠處正有一間草木修葺而成的簡易亭子,於是他支撐著受傷的身軀,急欲前往亭中休憩不提。
數十丈距離倒也並不算遠,只是他身上有傷,比平時的步子顯然沉重乏力了許多。凌星男步入亭中後,便斜倚著亭柱坐下,他微微地閉上了眼睛,任憑江畔涼風輕拂在臉上,頓然有了一陣涼悠悠的感覺……
午時將至,太陽光傾灑在涪江河畔,空氣中漸漸有了一絲熱意。
簡單休息了一番的凌星男,正想起身離去時。於驀然間,他聽到江畔樹叢中有數聲輕微的撲騰聲傳了出來,起初他以為是飛鳥騰掠時的聲音,後來他又感到了一陣濃烈的殺意洶湧而至……
果然未過多久,數十支白光箭矢鋪天蓋地般從樹叢中『射』向了簡易亭子,並且不偏不倚的,全都『射』向了凌星男坐立之處……
如一陣箭雨,捲起難以避開的殺意。
凌星男驟見此情,也不由得輕哼了一聲,這時他已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只看到其猛提一口真氣後雙掌凌空拍擊,頓時將『射』至眼前的十數支箭矢擊落在地。只是未待他緩過氣來時,又迎面『射』來一波更多的箭雨……
凌星男不由得心頭暗急,只得一面展開身形在簡易亭子中左掠右閃著,一面將無法避開的箭矢擊落。在一番避閃掌劈後,凌星男剛才洗淨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了,鮮血開始滲透了衣衫。
儘管凌星男不斷地挪身避閃、不停地揮掌劈落『射』來的箭矢,無奈樹叢中的箭矢還是源源不絕地『射』來……
看起來,埋伏在樹叢中的人不將他『射』倒是不會罷休的!凌星男在情急中想到這些,他突然又是展開了一陣閃避,只是不再將凌空『射』來的箭支劈斷,而是展開星雲探月手將疾掠而來的箭支盡數接住。
直到他兩隻手中各自接住了十多支羽箭時,方聽見他一聲清嘯,只將渾身真力灌注雙臂,又再振臂旋腕擲出……
於是,數十支羽箭在凌星男渾厚的真力激『射』下,都化作了流星似的掠入了叢林中……
不久,便聽見了一陣‘哎喲’驚喚之聲從樹林中傳出。顯然,在那數十支羽箭的反『射』下,叢林中不少人已經受傷隕命了。
與此同時,凌星男為求先傷敵後突圍,竟然險些不察,被迎面掠來的一支羽箭『射』在了肩頭……
凌星男立即手撫肩頭,輕點肩膀附近數處要『穴』,五指再穩穩地壓住羽箭不令其左右晃動,以免再度割傷肩頭筋骨肌肉……
此時,叢林中的羽箭也停了。
不久,二十來名身著黑衣勁裝的大漢由叢林中衝了出來。這些人手持刀劍,肩挎弓羽,齊唰唰地把簡易亭閣圍了起來……
領頭的卻是七八個戴著鬼怪面具的人……這些人,個個身上都透『露』著殺氣,面容全都在鬼怪面具的遮掩下,殺氣只在身上流『露』著。
凌星男看著這些人,皺了皺眉頭。他手撫肩頭上箭羽『射』中的傷口,還流『露』出了滿臉的痛苦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