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逢亂世,冥界之事尚不安寧,人間還未有定數,你覺得如今,我還有時間去尋凌寒?”魏凌澤本不想同江留年過多言語,但江留年提到了魏凌寒,縱使自己再狠心,在魏凌寒面前,也只剩下軟肋。
江留年沉默了片刻,微微低下頭“但是,如果三爺能回來的話,二殿下便可以多一個幫手。”
魏凌澤沉默了。良久才言“我會找到他的。”
佛寺。
佛寺側殿,安靜萬分,只有偶爾幾個小和尚匆匆經過。
“師兄。”
“師兄。”
“師兄。”一路上,不斷有人在經過時,輕喚念安。
“你這個師兄,甚得人心啊!”顧遙知輕輕調笑。
“讓你見笑了。”念安仍舊微笑著,看到偏殿大門,便又言道“師父已吩咐了不讓任何弟子靠近,我在房間等你。”
“嗯,好。”顧遙知嗯了一聲,便向偏殿走去。
念安看著顧遙知進入偏殿,方才轉身離開。
顧遙知進入偏殿,看到了跪在圓墊之上,對著偏殿的大佛唸經的空山大師。
顧遙知跪在空山大師身邊,不敢輕易言語,便雙手合十輕輕誦起經文來。
“丫頭,好久不見了。”空山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前方的佛像。
“嗯。”顧遙知聽到了丫頭,容顏浮現出難得的微笑,彷彿暖到了心裡“很久了。”言語間的溫柔透著溫暖,如同初生的太陽,照在歷經黑夜之人的身上。
“一路走來,可還好?”
“讓師父擔心了,還好。”
“哎~”空山大師輕嘆一口氣“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傷,很疼吧!”
顧遙知微楞了片刻,垂眸“沒事,不疼。”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語氣越來越低沉,容顏笑意逐漸消失不見。
“做孽啊!”空山大師輕輕合上眼睛,輕輕誦了兩句經文,再次緩緩睜開眼。
“遙知自決定要出佛寺之日起,便已料到會有今日,師父不必過於擔心。”顧遙知伸手輕輕將白色絨衣上的兜帽帶在頭上,微微低著頭,側眼看空山大師。
“屋中不會下雨,為何要帶上兜帽?”空山大師輕言問。
顧遙知沉默片刻,未言語,輕輕將兜帽從頭上取下。
“兜帽可以遮雨,可以遮陽,唯獨不可以遮心中的傷疤。若想用兜帽遮擋傷疤,只會更容易暴露。”
“那師父覺得,應當如何遮擋?”
“為什麼要遮擋它?你分明知道,無論你是否遮擋,傷疤總會在哪裡,不會消減半分。”
“我從未想過能去掉傷疤,也未曾想過能遮擋住它。”
“丫頭。”空山大師看著面前的佛像,言語有些惆悵“你離開我佛寺,有多久了?”
“怕是已有五千年之久了。”
“千年彈指一揮間,你剛來時,還是不到千年的小孩子,如今便已是六界聞名的九宮翎宮主了。”空山大師長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