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說,這一戰,黑衣人已經表現的足夠謹慎了,他有碾壓級別的實力,但卻仍舊以隱藏,偷襲的手段,重創了崔小希。而面對唐德,他雖然口氣甚大,嘴炮夠響,但下手絕不遲疑。
若不是崔小希的雙魂體制,給了唐德喘息的機會,若不是唐德掀開了一張又一張底牌,這一戰,勝負生死真的很難說。
說到底,等級只能代表著境界上的壓制,真正的戰鬥,與生死搏殺的瞬間,在考驗實力之外,還有臨戰反應,有武道,有經驗,有底牌,有時機,更有無數可能的未知。
唐德勝了,可以說是運氣,可以說是僥倖,但也可以說是綜合比拼後,一種必然……
環顧四周,看著這一條已經成了廢墟的長街,和那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唐德突然咧嘴笑了,有殷紅的鮮血從他嘴裡滲出,但他仍舊放肆的笑。
無論如何,這一戰,他勝了,他勝了一位真正的強者,一位曾經只能仰望的銳士。
“咳咳咳咳咳!”
笑聲在下一秒,又變成了劇烈的咳嗽,這一戰,唐德勝的也著實悽慘,雖有有唐宅的浴室,他覺得自己死不了,但這一身傷勢還不知得修養多久。
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是找個安穩的環境,還得尋到信得過的醫師,做簡單的治療,再有崔小希的傷也不能拖了。
如此想著,唐納德就掙扎著起身,他又握住手臂上短刃的劍柄,咬牙拔出。
此時的他仍舊沒有褪去那‘血液潮汐’的狀態,敏感的精神甚至能夠感受到刀鋒摩擦肌肉時的抽搐和呻吟,那極致的感知帶來極致的痛楚,讓他雙眼不由充血,額頭冷汗直冒。
可他同樣不敢冒然解除‘血液潮汐’的狀態,因為這裡不安全,也因為解除‘血液潮汐’後,他害怕自己會直接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然後他又撕開衣物,包裹傷口,勉強調整呼吸,以‘三十六口吞炁術’接引空氣中的微薄煞炁,滋養身體。
做完這一切,唐德才邁步走向崔小希,可僅僅走了兩步,他又歪著腦袋,看向某處街角。
只見那裡的一處帳篷廢墟後,有一人影快速閃出,他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就對著唐德這邊奔來,邊跑還一邊呼喊救命。
此時畢竟是黑夜,光線不算太好,再加上這條長街已經被三人的戰鬥摧殘的到處都是坑坑窪窪,這人一個腳步踏空,直接摔倒在地,而他的身上,還滾落出一人,最終停在了唐德腳邊。
也就是這時,又有嘈雜的腳步聲傳來,又有二十多位黑衣人一閃而過,堵在了唐德身前。
那黑衣人的頭領,一位已經以‘返祖術’化為虎頭的獸化人微微側目,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四周,繼而凶煞的虎頭閃過一瞬的凝重。
僅僅是餘波,就造成這等破壞,可想而知,剛才的戰鬥是何等的激烈。
索性眼前這人已經受了重傷,一身實力估摸著也去了十之八九,而他對自己也極有信心。
一揮手,止住其他黑衣人的動作,虎頭漢子開口:“這位兄弟,我只要你腳下這兩人,讓我帶走他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郎平烈摔得七葷八素,好半晌回過神來,他都沒來得及打量眼前的情況,就聽到了虎頭人的話,連忙喊道:“這位兄弟,我是南市區警務司小隊長郎平烈,這一位銀狼會掌事郎老爺子,你只要能助我們渡過眼前這關,但有所求,絕無二話。”
唐德對在這裡居然碰到郎平烈有些好奇,但此時絕不是聊天敘舊的時候,他微微眯眼,就有了決斷:“你們,滾,或者死?”
虎頭人臉色驟然一變,繼而又陰狠起來:“哈哈哈,小子,我給你一條活路,居然不知珍惜,那今天我就告訴你們,什麼叫多管閒事的下場。”
“既然如此,我就當你們做出選擇了……”
唐德淡漠的聲音還在四周迴盪,整個人已經拖出了一道殘影衝到了虎頭人面前,他沒了大刀,但手中還握著那把蛇形短匕,以短匕為刀,他揮手就是一道血色弧光一閃而逝。